从那惊鸿一瞥中,她能记得她看见了什么...
那个人鱼,他有一头堪比东方神木的罕见黑发,与之相对的,他皮肤异常的白,即使隔着水光潋滟的玻璃也能清楚的看见,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泛着莹润的光泽,让他的肌肤宛如西泊尔海新鲜采出的明珠。
但让爱丽儿惊艳绝伦的并不是这些,他的发丝、肌肤不过是锦上添花,而他的五官绝对是经过上帝精雕细琢,仿佛一件举世无双的珍品,一幅千古流芳的名画,只让人远远看上一眼,就忍不住感叹:这辈子都没遗憾了!
爱丽儿的视线先落在了他深渊般得眼中,她在它的眼里看到了她从未见过的——海,不过那却是幽幽的墨绿色,仿佛海中漩涡一样让她情不自禁地深陷。
他有着浓密漆黑的睫毛,如同他独特的发色,眼尾眉梢往上挑起,本是妖娆妩媚的眼型,却耐不住眼神很冷,像尖利的冰锥,寒冷又锋利的打量着人,往下是他鬼斧神工造就得高挺鼻梁,如同红玫瑰般鲜艳的唇,唇色极红,那是蘸了最新鲜的血液细绘而上,这如此浓墨重彩的一笔,美的惊心动魄。
整张脸仿佛由神明呕心沥血雕刻而出,把它雕刻的像是最高贵的神祇,冰冷又怜悯的眼神,使人心生畏惧又奉若珍宝。
爱丽儿只看了两眼,便被惊得匆匆放了幕布,失魂落魄的回了阿斯忒瑞亚殿,脑海中反反复复的回忆着那一眼,实在是太过惊艳。
爱丽儿喜欢好听的声音与好看的美人,但一直觉得,自己即使没有母后的棕色长发,也是所见过的人中容貌最出色的,连贵为东方明珠的母后都对自己赞不绝口:爱丽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哪怕少女时期的我也比不过她五,六分。
至于这什么青什么蓝的句子,爱丽儿本来是听不懂的,听外祖母说是东方谚语。而它,爱丽儿觉得自己最多能及它六七分,而这已经是她拿盛妆后的样子去比了,如此一想,爱丽儿撇下嘴,坐在侧殿里闷闷不乐。
爱德华进门就看见自家妹妹一脸不高兴的撑着头倚在软塌上,卷翘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耸拉着,饱满的小嘴正不满的噘着,上面都能挂一柄小茶壶了,爱德华上前捏了捏她的脸,轻笑:这是怎么了?谁惹我们尊贵的小公主生气了?
哥哥回来也不给我带礼物,舅舅的宝物是什么也不告诉我,我问母后也是...
尾音拖的长长的,摆明了撒娇的语气,爱丽儿抬起头,一双美目亮晶晶:“哼!我偏要看看,到底什么宝贝!”
看那妹妹的语气,肯定是知道了点什么,正套自己话呢,偏爱德华就吃这一套,嬉笑一声:得了,你要去看去就是,早知道你这小谗猫耐不住好奇。
爱德华双手双握放在脑后,随意地舒展着大长腿,大大咧咧仰卧在软椅上,哥哥也没想再瞒你,宴上舅舅自会献给父皇,你提前看看也行。
不过——话锋一转,他收起嬉皮笑脸,直起背端坐着,神色凝重地看着爱丽儿:你要记牢了,千万别一个人去与它独处。
爱丽儿眨了下眼,一脸不解,心想我刚刚也看了嘛,除了太美眼神有点吓人也没啥呀,只是这自然不能告诉爱德华,索性一脸好奇的求解:为什么呀?
长的再像人也不是人,也就不能拿待人的眼光去待它们。
爱德华叹了口气:为了活捉它,想必舅舅损失惨重,传说也未必不是真的,你去看它就小心些。
爱丽儿见哥哥脸上少有的正色与严肃,似懂非懂地点了头,反正小心些就行了,自己也就看看它,也不会做别的什么。
爱丽儿得了允许,话不多说就提了裙摆往阿斯忒瑞亚殿储物处跑去,外殿守护的侍卫见了人也不拦,只温声一句,公主小心有事叫我。
爱丽儿迫不及待想再看那人鱼一眼,哪有心情回话,直接跨一步进去,殿里被黑丝绒的窗帘遮的严严实实,沉重厚实的帘布没有让一丝光透进来。
爱丽儿只觉得眼前一黑,忙从口袋掏了几个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也不先看人鱼,将殿中四角的蜡烛依次点燃后才缓缓走近被黑绸布包裹的玻璃箱。
她小心翼翼地伸手将黑绸布掀起个角来,就远远的看到了那个让她惊艳不已的绝色面孔,正在玻璃箱的另一侧,隔爱丽儿很远,看得并不真切,但这如同雾里看花,不但丝毫没折损它的美,还透着朦朦胧胧的诱惑。
爱丽儿的赞美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你实在太完美了...是我见过最美丽的人。
话音一落爱丽儿就后悔了,哥哥才提醒过她:人鱼再美再像人也不是人,不知道她这么说他会不会介意。爱丽儿一阵羞愧,想了想还是主动开口致歉: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我是说你长的很像人!不不我的意思是说你和人一模一样!除了...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