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是蝴蝶！

在她的记忆里，这个老老师经常喜欢在白板上画三角形原形什么的，线能画得直直的，圆能一笔画得圆圆的，明显就是美术老师嘛~不是美术老师哪个会有这么棒的绘画功底？

秦萌萌心里暗自得意，不断地肯定自己的推理，然后……

“嘭！”

“oh！痛呜呜呜~”

“笨蛋！”那个老老师冲着她一阵怒吼，口水溅到了她的桌子上。

“我问你88等于几，你居然回答我是蝴蝶？！有没有好好听课？！这样下来以后怎么上好的初中？！怎么读好的高中？！怎么念好的大学？！怎么出去找好的工作？！怎么给你爸妈养老送终？！怎么……”

她双手重新抱头，捂着已经被打了两下的那块地方，耳朵耷拉着听着来自“老师”的训诫，一脸委屈地看着那个不为所动的老老师……在确定没有用之后眼光又移向了一直站在门口没有进来眼睁睁看着她被打的她要攻略的医生生——

艾特安医生，你的病人被打了嘤嘤嘤~这种时候不应该像小说里描写的那样踏着祥云降落到她的身边来拯救她的咩？！

事实证明，果然她的求救信号只对正常人有用，对精神病人木有用gt_lt

秦萌萌满怀希望地看着门口的医生对着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然后往他们这个方向走来，露出淡淡的笑容在距离他们两步远的地方站定，开口道：

“李老师。”

那个老老师停下了对她的教育，转过身看向了特地来救她的医生。

“李老师，我是萌萌的哥哥，萌萌前段时间拿了全国作文比赛一等奖，今天是学校的表彰大会，能不能让我带她去一下？”

秦萌萌听着自己就这么“被”获奖了，一时反应不过来，就看着那个老老师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开，嘴里嘟囔着“语文学着有什么用，数理化多学学才是正经”之类的，下意识站起身拉住医生的手小跑到了门外。

直到这时，她才反应过来——咩？！得救了！

她心里松了一口气，然后扑向了那个把自己从可怕的数学老师那里救出来的安于医生，双手环住他的脖颈，朝着他的脸颊“吧唧”一口。

“嘤嘤嘤~医生生最好了~”

……

……

安于尴尬地把萌萌环着他脖子的两只手放下去，也不敢去擦脸上的口水，就怕这样做会让眼前这个女孩觉得自己嫌她脏，只能干巴巴地说：

“检查四楼五楼病房的时间到了，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然后看着女孩重重地点点头，转身就很自觉地往楼梯方向走去。

在她转过身的那一刻，安于也终是松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那处被女孩的唇碰到的地方……又看了看在前面一蹦一跳走着的萌萌……

安于自觉，他之前的那个治疗方案制定地很好，最起码这几个月来，他还没有看到女孩有出现第二人格的情况，一直都是第一人格在支配着身体。一直都是一个稳定的人格，这是一件好事，从治疗双重人格这方面来说。可是……如果第二人格一直都藏在女孩的身体里不出现，那么这个人格就会一直成为一个隐患——一个随时随地会冒出来伤害女孩身体危及生命的隐患。

安于已经很努力地在想办法让那个第二人格出现了，他在女孩每一次问他“有没有更爱我一点”的时候点头默认，他每天都花很多的时间陪着女孩，他接受女孩那些亲密的举动不推开她，他甚至也会偶尔脱口而出，和她说他喜欢她……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被第一人格所主导的女孩并不相信他。

“医生不要骗萌萌哟~萌萌知道哒~喜欢一个人的眼神不是这样哒~”

那个女孩笑得像一只狐狸，摇着尾巴得意洋洋。他却被她的一句话弄得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了，只能生硬地转移话题。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应该是什么样的？

安于不清楚。

他把所有的心力，把所有的感情都投入给了自己的病人，对于那些护士，那些家属，那些社会上或是伪善或是丑陋的面孔没有一丁点的兴趣。他的病人或许在别人看来是奇怪的人，在他眼里却是唯一不会骗他的最可爱的一群人。

就像眼前这一个。

安于把眼光重新聚焦在了那个在走廊上一蹦一跳的女孩身上。

即使怀着不好的想法想要攻略他，想要得到他的感情却不想自己付出感情，可这个女孩却会为了他写好几千字的“攻略计划书”，为了他一句“我喜欢乖乖听话吃药的女孩”就愿意苦着脸把那些药全部吞进去，只因为看到他桌子上放着一本东野圭吾的推理小说，就让她的姐姐给她买了所有东野的书，就为了能在他来看她和她聊天的时候能多说几句让他听了感兴趣的话，只因为从护士那里知道他每天一层层病房巡逻过来没有一个人在身边陪着他说话，就每天一大清早不赖床站在窗前看到他的车开刀了医院就跑到楼梯口等着他来，然后和他一起去巡逻……

明明总是笑得很傻却以为自己笑得很美，自恋似地追问他是不是看入迷了……明明总是半天找不到他的办公室只能一个人蹲在角落里哭鼻子，却在他找到她的时候笑得像什么一样……

他其实，真的可以试着去喜欢这个女孩……用喜欢的眼神去看她，去治愈她。

安于这么想着，跟在女孩的后面，却见女孩一下子止住了脚步，呆愣在那里。

“怎么了？”他问她，却见她欲哭无泪转过身看着他。

“嘤嘤嘤~这里是几楼来着，我们要去几楼来着，接下来是要上楼还是下楼？嘤嘤嘤~忘记了~”

他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家路痴病人的脑袋，拉着她的手，往楼上走去。

“不知道路的时候就拉住我，我带你去知道吗？”

☆、85|2.33.络

知秋手忙脚乱地戴上护士帽，然后拿上那些属于她负责的病人的药就慌慌张张往医生办公室跑去——今天早上是安医生例行巡逻病房的时间，她可不能迟到，不然……

知秋的脑海里闪过安医生那张扑克牌一样严肃的脸，欲哭无泪，只得加快步子往办公室方向赶。

值得庆幸的是，当她气喘吁吁来到安医生办公室的时候，安医生还没有到，她可以喘口气和同样跟她等在门口的护士们一道聊天。

精神病医院虽然在外界看来是一个住满了疯子的地方，连带着在这种医院当护士、当医生的他们也经常会被外界的人用异样的眼光扫视。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精神病医院事实上并没有外人想象的那样可怕，相反，这里的人情味比其他医院浓得多。

这里的护士不像其他医院的护士只负责给病人挂点滴盯着他们吃药，他们会和这些病人们开玩笑、扮演姐姐、妈妈、妹妹、妻子、女儿……甚至老师、学生、宫女的身份，在安抚那些病人的同时也快乐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