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2 / 2)

“你那夫人,不是我说……。”,严延年声音有些大,见同僚们朝这里望来,收住脾气,将剩下的话吞到了肚子里。

赵义有些着急,连忙陪着小心道:“次卿,我这也不是没办法吗?林氏也是着急,绣纺里有一半的份子是她的嫁妆呢……我不能见死不救的。”

这对话的声音不低,几个在跟前的属吏互相看了一眼,便走开了。

严延年有些不快,但林氏绣纺被云氏绣纺挤得生意差,缺钱是事实。

得找个机会尽快将李梅送进赵家,凭小姨子的手段,他严延年的智谋,将来长安城绣纺大半江山还不得归自个所有吗?欠赵义的这点钱又算什么。

耐着性子,严延年道:“少君,我近来急用钱,你也是知道的,这钱是真的还不了你啦。”

赵义低下了头,过了片刻道:“次卿,我也是没办法……,你……哎……。”

见他慢慢地走了,严延年松了口气,觉得依赵义的性格,不会再来催还钱了。

可没料到,两日之后,严延年才听到风声,丞相属里的属吏们大都知道了,自个这几年借了赵义一大笔钱没有还。而赵义为了夫人娘家的绣纺,到处借债,被人称赞为伉俪情深。

☆、第30章 消息

严延年气呼呼地去找赵义,“少君,他们都在说我欠了你一大笔钱几年不还,你可得去帮我平息一下。”

“为什么啊?”,赵义睁着双眼困惑地问。

眼下是升职的关键时期,可不能有这些流言蜚语来搅局。

严延年不晓得怎么给赵义解释,道:“这多不好听啊,我问你借钱,你又不给,这个风声传出去了,我怎么还能借到钱?”

“可是我告诉别人你还了我的钱,他们就不会借给我钱救绣纺了。”,赵义无奈地道:“次卿,你还是忍忍吧,你借钱不还也不是我说的,那天我们两个没在意,身边有人听到传了出去。我这么巴巴的找人解释,更加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严延年盯着赵义看了半晌,久得让他以为被看穿了。

“好吧,少君,下不为例。”,严延年走了。

“呸。”,赵义吐了口唾沫。

严延年开始频频拉着赵义去喝酒,若是邀请他去严家喝酒,赵义便总推说有事。若是在酒垆里,每次当众见了李梅,赵义便躲得能有多远就有多远。一来是防范严延年下套;二来是记着娇娥的话,避开姓李的女子,怕妨碍官途。

严夫人带着李梅去赵家拜访,递了帖子,三次才能见一次,说不太久便冷场了。至于姬妾和庶女们从来不在客人面前出现,赵成和阿里又盯得紧,想找个人问问赵家内宅的情况都找不到。

赵义对严延年的解释便是,林氏对他将钱借给严家这么久,还要不回来不满。所以对严夫人也冷落了些,等林家绣纺的生意好转了,自然就不会这样。

一时之间,严延年竟然对着赵义是无处下嘴。

过不了几日,又有风传,说严延年和归家的小姨子粘糊不清。

当初为了给李梅找合适的婚配人家,严延年是带着家眷到几个同僚家中都去拜访赴宴了的。

被李梅挑剔过的几个属官,本就有些不满,碍于颜面才没有说什么,这个传言出来,甚合他们心意,除了帮着传播之外,还忍不住添点油加点醋。

在不知不觉之间,严大人的风评开始微妙起来。

原先赵义一心想着抓严延年公务上的小辫子,觉得对方确实难搞,经娇娥提醒,才发现这些内宅里的法子用在官场上,竟然也是可行的,或者说更有效,只是失之光明磊落。

但对付小人,贱人,需要光明磊落吗?赵义立刻找到了说服自个的理由。

阴了严延年一把,他痛快极了,只是到了夜间,便觉得有些难熬。

丁姬那里,已经不愿意去了,赵义每次看见丁姬闹腾就烦。再加上赵成在他面前,几次有意无意地提及,娇娥当众脱了丁姬的裙子打板子,心里总有些膈应。

黄姬和玉棠倒是小心谨慎地侍奉着他,可心里总有着隐隐的不满足,尤其是每日见着林氏愈来愈高雅美艳,却又不能碰,憋着火又发不出来。

他有时烦闷起来,干脆住在书房。

大汉朝时兴互相宴请,这次你请了我,下次我必还席。

赵义不知林氏绣纺到底需要多少钱,私房全部交给林氏后,囊中羞涩,并不敢过多参加饮宴。

在书房的时间比平时长了许多,他没事便翻翻典籍,教广哥认字念书。父子两个的感情倒也深厚起来,广哥为了让父亲看重,努力的读书学规矩。赵义见二郎如此,心里更加欢喜。

赵家的内宅这段时日颇为平静,有了《家约》和《僮约》,连婆子们打水、巡夜等等都有了规矩,不敢造次。

丁姬关了五日禁闭,内心郁积,接着又大病一场。只有黄姬带着两个庶女每日早晚请安,也并不多言。

持宠而骄便是丁姬的下场,更何况黄姬还没有什么宠。

林氏要处理中馈,向洛嬷嬷学习礼仪、谈吐、应酬,还要准备半旬之后的宴饮,忙得不可开交。

娇娥的针线好,便代替阿母带着两个妹妹练习女红。

三个小娘子每日清晨坐在窗下,拿着帕子练习,练得累了,便回院子进辅食,或者到园子里走走,午后便各自安排。

“大姐,什么时候母亲亲自教我们女红呢?”,玉棠忍不住问娇娥,已经几日都只能在请安时看到林氏了。

“怎么?我的女红教你不是绰绰有余了吗?阿母要亲手绣丞相夫人寿宴的礼物,还要画新绣样,没有空。”,娇娥不满地道。

玉梨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却不言语,只是愤愤地用细细的绣花针戳着手中的布片。

拿过玉棠手中的帕子,举起来,对着阳光照了一下,娇娥道:“玉棠,你下针的时候还是要紧致些,平放着看不出,举起来对着光便能看到你的针脚凌乱。”

玉棠讪讪地接过帕子,笑道:“这些都是基本的,我早就会了,只是前一阵子练的少了。”

“那就接着练,玉梨你把手指头戳几个洞也一样要完成功课。”,娇娥冷着脸,低下头,接着刺绣。

阿里进来,对着娇娥施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