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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月入怀 啮草小兽 2727 字 7天前

他们吃完之后没有打车,在路边等公交坐到清河站,顾郁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揉着肚子满意地靠在椅子上。

简桥坐在他身旁,偏头看着窗外。

公交车开动了起来,在一条又一条街道当中穿梭,顾郁突然凑到窗子玻璃前面,盯着一个店面看着,直到完全路过再也看不到一丝影子。

那家店曾经也是海底捞,只是现在……已经改成服装店了。

他靠着窗,默然,出了神。

“小宝,爸爸就是在吃海底捞的时候向妈妈求婚的,”顾爸坐在桌对面,从番茄汤锅里面挑了一个牛肉丸子,放进了顾郁碗里,“你知道求婚是什么意思吗?就是爸爸妈妈要永远在一起。”

顾妈坐在旁边,给顾郁系上了小围裙,低着头,脸红了起来:“你跟孩子说这些干什么。”

“这些话就是要经常说,”顾爸笑道,“爱就要表达嘛。”

“哎,老顾,我刚刚接小宝放学,看见咱们老去的那家海底捞居然要关门了。”顾妈忧愁地说道。

“关门?”顾爸有点儿不可思议,“不是开了好多年了吗?”

顾妈拿起围裙穿上,顾爸走到她身后,在腰上系了个蝴蝶结,说道:“那以后去北大街那一家,味道也可以,咱们谈恋爱那会儿是不是去过一回?”

“你还记得呢,”顾妈笑了起来,“那会儿还没谈好不好。”

顾爸把顾郁抱了起来,哄道:“没事儿,爸爸妈妈带小宝去一个新地方,以后那儿就是咱们一家三口的根据地,好不好?”

“你去哪儿了?”顾妈坐在沙发上,屋里没有开灯,深夜的灯火一盏一盏地熄灭下去。

“你能不能成天不要东想西想?”顾爸关上门,脱掉了外套。

“我东想西想?你心里还有这个家吗?”顾妈问道。

顾郁小朋友躺在卧室的空荡荡的大床上,静静地听着屋外面的争执,失眠了。

“顾天柏,离婚就离婚!这样的日子我反正已经受够了!”顾妈把桌上的碗碟摔在了地上,清脆的破碎声在屋子里飘荡,歇斯底里地喊道,“我什么都不要,孩子也可以不要,什么都给你,你满意了?”

“你真是越来越不可理喻!”顾爸扯着顾郁的衣领,把他推了一把,“你现在有脸跟我提孩子?你无理取闹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孩子!”

小小的顾郁叫了起来,泪痕爬了满脸,哭闹得嗓子沙哑,也终究没有换来怜悯。

敲门声响了一会儿,走出来一个面善的老太太。顾爸把顾郁往前牵了些:“妈,以后小宝就给你们带了,我和小田都忙,有空的时候过来看看。小宝,快叫奶奶。”

顾郁往后面躲了躲,看着老太太没敢吱声。

“小宝这么乖呀,”老太太蹲下身把他抱了起来,带着和缓的节奏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小宝是奶奶的心肝宝贝儿哟。”

老太太牵着顾郁走过街道,顾郁背着书包,望着路边的店铺,停下了脚步,一动也不动。

“哎哟,我就知道咱们小宝是馋坏了,”老太太牵着他的肉乎乎的小手说,“走,奶奶带你去吃海底捞,不要告诉你那个古板爷爷,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你给我学!”顾千凡说,“男子汉要坚强,不准哭!再委屈该做的都要做!”

“老头儿啊,不准逼小宝,人家都说了不想画画了,”老太太站了出来,挡在顾郁前面,“小宝,没关系啊,奶奶说了不让你学,爷爷就不敢逼你。”

老太太躺在床上,模样看上去就像没睡醒似的。

“小宝长大了,要上高中了,以后就没办法天天回来陪着奶奶了。你要答应奶奶,每个月回来陪奶奶吃一次海底捞,你爷爷才不吃那东西呢。”

顾郁点点头:“奶奶,你快点儿好起来,过年了我给您买一件红衣服。”

顾郁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越看越模糊,渐渐地,眼里蒙上一层厚重的水雾。

大人真爱说谎啊。

说好爸爸妈妈要永远在一起的。

说好即使忙也会常常来看他的。

说好每个月一起去吃海底捞的。

怎么转眼间,谁都走散了呢。

就连当年那家海底捞,也关上门了。

他为什么就不能,从头到尾,安安心心地被宠爱一次呢。

窗外的景色迅速倒退着、远离着,把他越推越远。顾郁的脑袋靠在车窗上,呆滞地望着外面的街道,眼睛红了起来,在眼眶越来越湿润之前闭上了眼睛。

他用力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地呼出来,呼吸中有抑制不住的轻微颤抖,细小的声音像一只冰凉的手,猛地攥住了简桥的心脏。

他掏出耳机,打开手机的音乐播放器,放了一首轻缓温暖的古典吉他曲,他自己戴上了一只,把另一只轻轻地放进顾郁耳朵里。

顾郁轻悄悄地偏了偏脑袋,指尖交叉,相互绕着。他吸了吸鼻子,清了清嗓子,睁开了眼睛,笑了笑:“挺好听的。”

简桥想了想,拿起手机,换了一首崔健经典摇滚曲目《一块红布》。

顾郁听到前奏乐了,腿往旁边靠碰了碰简桥的腿:“你大爷啊。”

简桥也笑了起来,和他安静地听完了这首摇滚。

顾郁突然朝他伸过了自己的手,简桥没太明白。

他只好解释道:“手机。”

“哦。”简桥解了锁递给他。

顾郁在音乐播放器里面搜索了他最喜欢的柳拜乐队,俄语民谣开始播放,轻缓的吉他前奏在他们耳边响起来。

这是一首俄罗斯人都会唱的歌,一首学俄语的人也都会喜欢的歌,一首顾郁最为之动心的歌。

“我小时候就是听了这个乐队,才想要学俄语的。这种对祖国和故乡的赞歌,在那个年代更加真切,”顾郁轻声说,“好听吗?”

简桥点点头,转头看着顾郁的侧脸,他垂着眼眸,轻轻跟着曲调哼唱起来:“Пo3oвnmehrha3akateдhr-a(在日落时呼唤我吧). Пo3oвnmehr,гpyctь-пeчaльmor(呼唤吧,我忧愁又悲伤)……”

他不得不承认,顾郁的魅力在他说出俄语的时刻,格外撩人心弦。仿佛在这一片天空下,他站在阳光下方,全身披着一整个夏天的灿烂。

简桥回过头,仰头靠在椅背上,静静地听着耳机里深沉的歌声,轻轻呼了口气。

Пo3oвnmehrtnxoпonmehn

轻声呼唤我的名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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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泉水把我饮饱吧

ot3oвetcrлncepдцe6e36peжhoe

你那无垠的、难言的、痴痴的、温柔的心

hecka3ahhoe,глyпoe,heжhoe?

是否会回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