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现在能说了吗?”钻进车后,叶明晓问道。
梁胜道:“还是天傀的事,昨天抓住我们他之后,他死活不肯开口,说除非他见到你。”
“见到我?”叶明晓奇道:“他又不认识我,见不见我有什么不同吗?”
梁胜耸耸肩:“谁知道呢,可能像他这样的高手对打败自己的人有什么执念吧。表妹,这个忙你一定要帮我啊。他嘴里可掌握着傀和他上级组织的关键秘密,我们一定要把他嘴撬开。”
“他在哪?远不远?”
“不远,就在市第一医院的病房,开车要不了二十分钟。”
“行,我跟你去一趟。”
梁胜看叶明晓二话不说开始系安全带,冲她一挑大拇指:“多谢了,我就喜欢表妹的这股子爽快劲。对了,跟你说一声,8号晚上杀了冯艳的那个人我们已经抓到了。”
“抓到了?挺快的。他为什么会在黔江?”
梁胜看她一眼,道:“说起来,这事跟你还有点关系。”
“怎么?”
梁胜道:“你不是在5号出过一次局里的任务吗?后来任务的东西又被天傀抢回去准备带出境。冯艳的男朋友,就是叫傀乙的那个人跟他通话后查到他在黔江,猜他想带着东西从西南边境越境,就领着帮手来堵他,路上顺手把冯艳解决了。”
5号的任务?5号她在关闽,他说的是粮种的事?
叶明晓没想到这件事里还有这么多曲折,但她马上就发现了不合理的地方:“不对,傀乙既然也是来抢东西准备出境的,为什么还杀冯艳,不是多此一举吗?”
梁胜叹了一口气:“这就是我要请你出来见见天傀的原因了。傀乙本来准备带着同伴找到天傀后继续在我国潜伏的,但是冯艳知道他的一些事,为了不让冯艳出卖他,他经过黔江时约她出来,顺手杀了她。这事正巧让你撞上,他不得不跟原本预备出境的帮手在暗算天傀后一道逃亡,拿到东西后,他们起了争执,把东西一分为二——”
“也就是说,东西只追回了一半?”叶明晓神色冷了下来。
梁胜尴尬地笑了笑:“西南边境有我们的联合执法队,而且地形复杂,那个人没有人接应是走不出去的。现在只有让天傀开口,我们才好按图索骥,把他找出来。”
叶明晓把梁胜的话在心里理了理,又问道:“你们不是抓到傀乙了吗?没问他?”
“问了,他说西南的暗哨只有最高统领知道。”
“暗哨只有最高统领知道?除了傀乙之外,天傀在我们手里,又急着回国,不可能傻到说出自己的行动路线,”叶明晓眼睛一亮:“这么说,傀乙的帮手也是最高统领?他们有两个最高统领?”
二虎相争,必有一伤,难怪天傀会落到这个结局。
梁胜不由赞叹地看她,对这个新成员彻底放了心:这么快就把他话里没点明的关键推断出来,这位只有27岁的国安处长的确有过人之处,难怪在这个年纪就屡立奇功,得到组织的破格提拔。
“对,傀乙说,他们组织内部正在做人员调整。这个时候,他们一定会有短暂的混乱,这是我们的好机会。表妹,家里能不能把内鬼清出来,全靠你了。哎,到了,我们下车吧。”
天傀的病房在第一医院的最顶层,一出电梯,叶明晓先看到两个穿着防爆服,提着□□的警察守在门口,接受搜身之后,才准他们进去。
推开病房的门,病床前站着两个同样荷枪实弹的警察。
天傀半阖着眼,平躺在病床上,像没有听见门口的动静。
“你想找的人,我给你找来了,现在总能说了吧?”梁胜收起那副笑嘻嘻的面孔,面无表情地说道。
天傀这才抬眼看过来,他视线在叶明晓身上多留了一秒,又调转回去:“我要单独跟她说话。”
梁胜有点迟疑:“表妹?”
叶明晓看了下表:“没事的,你们出去吧。”
梁胜只好不放心地嘱咐:“有事叫我,我就在门口守着。”
他们出去之后,天傀双眼眨也不眨地在叶明晓脸上,身上四处游移,仿佛在寻找着什么,确定着什么。
叶明晓并不在意,终于有时间再一次打量这个前世的仇敌,他皮肤微黑,长着一副憨厚的相貌,眼睛不大,但眼神坚定,一看就是可靠的人。
有些伤痛你以为这辈子都迈不过去,然而,不经意揭开一看,发现早已结疤。
原来,她对这个人的恨意早在前世的那一枪后随之终结。
再一次面对这个人,她终于能够做到,无恨亦无怖。
对失败者,原本也不用投注太多情绪。
时光倒转,这一世是她悠游自在地坐在病床边,看着这个戴着手铐脚镣的囚徒惶惑地,探寻地,愤怒地,最终是仇恨地盯紧了她:“我知道你的秘密。”他张大嘴,无声地吐出一个字。
叶!
尽管面前这个女人改换了相貌,但他是华国和s国培养出来的,最优秀的特工,他曾反复地研究过她,反复地研究过这个使他们组织分崩离析,任务功亏一篑的元凶,只为抓住她一问究竟!
她的表情,她的神态,她的身材,她的发际线,她微笑的弧度,甚至是她耳廓的形状,他都深深地刻印在脑海中。
因为,这些东西不会随着容貌的改变而消失!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进入系统,但他绝不会认错。以他的推断来看,这个女人很神秘,她躲着所有人行动,肯定不想让人知道她的身份。
如果,他将这件事曝露出来,一定会给她带来不小的麻烦!
然而,她只是冷淡地又看了下表:“我可以再给你十分钟时间。”
天傀没能控制住地愕然了一下:“你没听懂我说什么吗?”我洞悉了你的秘密,你不害怕吗?
他的眼神迫切想向叶明晓传达这个信息。
叶明晓笑了:“听懂又如何,没听懂又如何?”她站起身,俯视着他:“我来这里,是因为你答应见到我之后会说出你知道的东西,而不是我走进你的陷阱,接受你的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