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条长长的走廊，都能听到厉训的吼叫声，发自肺腑，引人共鸣。

“顾微——”

他一遍遍的喊着顾微的名字，催人泪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许意暖前去开门。

她也担心厉训想不开，会做什么傻事。

推门进去，就看到厉训坐在地上，双目无神。

他的怀里紧紧抱着那一具冰冷的尸体。

“死者为大，要入土为安，那边医院证明开好了，老爷子也想看望女儿最后一面，我要带微微离开了。”

“谁也不能带走微微，谁也不能……”

他像是魔怔了一般，反反复复都是这句话。

“厉训，你有没有后悔过？”

“后悔……”

他喃喃咀嚼着这两个字。

他这一生没什么后悔的，他想顾微应该很后悔，遇到了自己这个渣男，前后两次辜负了她，还辜负的这么彻底。

“厉训，如果微微还活着，你最想对她说什么？”

“我爱你，顾微，我真的很爱很爱你。”

厉训闭上眼睛，滚烫的热泪落下。

他贴着尸体冰冷的面颊，动作那样轻柔，有着说不出的柔情。

“那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挽留顾微，你愿意吗？还是，你要继续出口伤人，践踏顾微对你最后一丝爱恋？”

“不会了，我再也不会赶她走。只要她活着，她想做什么，我都愿意，哪怕是要了我的命！”

“这可是你说的！”

许意暖松了一口气，随后拍了拍手掌。

门口多了一个身影。

“厉训。”

熟悉的声音响彻在手术室。

厉训听到这声音，瞬间睁开眼，不可思议的看着门口。

顾微站在那儿，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但和尸体不同的是，她那张脸依然美丽。

他颤抖的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她面前，小心翼翼的抚摸她的面颊。

生怕自己看到的是一团虚影，触之即破。

手指真实的落在她的面颊上，触感是真的，温度也是真的。

“厉训，我还……”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厉训一把抱入怀中。

“你带我走吧，你一个人走太孤单了，我陪你好不好。”

“你要陪我去阴曹地府？”

厉训此刻根本没有大脑思考，只要能再见到顾微，自己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他不在乎她是人是鬼，是神是妖，他只知道她是自己最心爱的人。

“让你一个人走，我怎么放心。我本来就是孤儿，养父养母去世了，妹妹也消失了，我在这个世上你是我唯一的牵挂。如果你都不在了，那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厉训，我不能带你走，你存在的意义不应该是为了我，而是为了那些需要你的人。你的右手废了，不能握手术刀了，但你的左手还在。你可以调制药剂，你依然可以救死扶伤，是一个医者。”

“医者救人，从不局限任何一种方式。厉训，没人轻看你，是你不信任自己。哪怕你死了，阎王爷估计都不肯收，想要你留在世间，救更多的人。”

“那你呢？那你怎么办？”

“我没有死，这不过是一个计谋，让你说实话而已。事实证明，你只有在我死了后，才会乖乖说实话。纪月说的对，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

“厉训，我再问你一遍，你爱不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