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越来越发热,她其实并不渴,只是在他面前,总是这般笨拙。
君无弦“哦?”了一声,将自己的茶水缓缓推了过去,道:“喝我的。”
她望着那杯缘,能想象出他饮过数回的模样。
若是下口,岂不是间接的与他……?
不可不可,这样举动,会不会太过于轻浮?
姜瑾犹豫的,岔开了话茬道:“我今日寻你是有正事。”
君无弦道:“说吧。”
“那日边疆回来,与逊,与世子一同乘马的那女子,你可还记得?”她愣是将自己说习惯的逊之称谓,给改成了尊称。
他不动声色的抬手饮了一杯,眼眸流转,似幽潭一般,道:“记得。”
“竹苓姑娘的医术甚是高超,但此番是我连累她,让她不得不随我们一道回西谟。我只是在想,若一直让她住在世子府,终究是不妥的,身份与名节,总是对女儿家不善。”
姜瑾皱着眉,玉手不自觉的去捧茶水,想要饮。
但被君无弦及时的摁下,道:“你这习惯,不大好。”
她愣了愣,自己总是惯性的去饮茶。
“所以我便想着,竹苓姑娘既已来到了西谟。且医术这般高明,何不为我西谟百姓造福呢?若她能够单独有一医馆,也是极好的。自己自主,相信几年尓尓,便无需再寄于世子檐下了。”姜瑾理智分析道。
他听着,片晌不语。
“但我将军府周边的街市,甚是繁华。想必没有出贡的商铺。遂我想到了你那西市。”她说着,转着凤眸,定睛在了他温润的面上。
君无弦抬眼凝视她道:“为何这般急切。”
姜瑾怔了怔,不是很明白他的话意,他为什么要这般说。
“依你所说。竹苓姑娘已寄居世子府,再以世子身份为其造设医馆。此事早晚是要为人所知。你道,他们会如何作想?”他的目光一瞬也不挪的定在她清秀的脸上。
她根据他所说的话,细细想了想。
外人会有闲言碎语,说顾逊之厚爱竹苓,不仅收留她在府内,还为她建造医馆。
这样竹苓的名节,更是不好,也就无法再择他人而嫁了。
但这不是一件好事么?她看的出来,竹苓喜欢顾逊之。
只是,逊之他,并不喜欢她。
姜瑾蹙眉,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妥不妥当。
君无弦这是在提醒她么?
一开始,她根本没有想那么多,只认为自作聪明,帮了竹苓,也为顾逊之好。
但经他今日一提,她果真想的太少。
一个堂堂世子,做这般事情,定然哗然大波。
这样说来,她不能借着顾逊之来给竹苓造设医馆了。
然她自己也是心有力而财不足。
姜瑾若只身一人为生还好,但她终究是在将军府的,每笔的开销都要记录在那账本之上。
若是凭空少了这样一笔巨款,她要如何同父亲还有母亲解释?
说她是为了他人么?
这般想想,忽的她有些气馁,觉得自己做事太过冲动,没有顾全大局,也没有滩这其中的深水。
可是既然都答应了竹苓,也当面说过了,总不能出尔反尔,毫无言信吧。
姜瑾纠结不定,秀眉深深的拧了起来。
君无弦见此,伸手放在了她冰冷的玉手上,她着实骇了一条,反射性的抽回。
他抓定她,揉入自己的手心里,道:“姜儿,此事我可以……”
她收回手,摇了摇头。
不能再拜托他了,他为自己做的够多了。
若是一直这样依赖他,那她便真的没有办法回头了。
“你在顾虑什么。”君无弦漆黑的眼眸定定的凝视着她。
“我……”姜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低低着个头,手捧着热茶,甚是暖和。
“姜儿。”君无弦伸手,将她的身子朝着自己的方向揽了过来,稳稳的落在了他的怀里。
“相信我。”他的下颔抵在她的青丝上,温声宽慰道。
她不是不相信他。
但还是没有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