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寂无人的沿海公路上,汽车速度逐渐飙升。两窗风景飞逝而过,窗外几乎看不清景致,邢默探出半个身子,两手拖住手枪,每两分钟飞快打量一周。第第三次探出头,他敏锐地发现后方地平线出现车光。短短一分钟内,后方汽车已迅速逼近,几乎能看清车身。
邢默冷静应对,安抚老人,同时催促司机再次加快。不远处隧洞近在眼前,等行驶到近前时,后方车上的人射出第一枪。
第一枪炸响在车尾,是宣战开始的信号。老人同司机惊疑不看,而后座的保镖已耐不住性子,身子同邢默一般伸出窗外,端一把老式步枪连射三次,后方车辆开始蛇形游走。
邢默朝对方开过一枪,接着便不再开枪,脸色越来越差。
隧洞的黑暗笼罩一切,唯独上方一线的白炽光冷冷照射黑暗柏油路,飞速跳跃的线条和冷峻的隧洞墙壁反射青光。
一阵阵如同跳跃画面,只看得到后方车辆如同默片进行,每一帧都跳进大格。
这也令邢默越来越确认心中所想。
对方应当是火力全开,不要命似的开法,以至于在出隧洞的瞬间两台车并驾齐驱。
红色汽车上杀手初次登场,熟悉的眉眼身量,短短几个小时,已是完全不同面孔,他肃杀,狠厉,如同最锋利的刃。
“罗修!”邢默忍无可忍,第一次将枪口对准罗修。
罗修冰凉的目光转来,脸上不带一丝笑容,枪口同样缓慢转向邢默。
车身配合地撞向他们的车,同时两声枪响。罗修的红车堪堪避过邢默子弹,对方车技了得,即使极限速度中也能稳操转盘。反观邢默这辆,司机的心理素质显然不能相比,右后轮被爆胎,立马减速的车呈s形滑行,而司机满头细密汗珠,力求惨胜,祈求上帝好运。
大约安稳的日子过够,一辈子未再逃过命,便忘记后生时这条命,也曾枪林弹雨中来,刀头舔血中过。
老人大约也看出凶多吉少,深深呼吸后,紧紧捉住门把手,另只手按住腰间枪支。
“不必担心我,至少我还有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老人同邢默道。
减速同时,罗修大敞车门,捉住上沿猛然用力,矫健地跃上邢默汽车引擎盖。他的平衡力仿佛天生,多年的练习和生死场上的控制让他瞬间地直起身,端起手中黑色长枪,黑洞洞枪口直指邢默。
“滚开。”罗修发声。
“做梦。”邢默几乎同时端枪。
“我给你留过足够时间,东西你已拿到。现在,让开。”罗修端枪手臂抬高,从目视镜中凝望邢默。
“你知我要的不仅仅是东西。还有他的命。”
车已停下,红色车辆上跳下四人,飞快将邢默和老人的车包围,各个手中端枪,面上冷凝成霜,不带丁点感情。他们每个人,邢默都叫得上名,都是五年来生死中信赖,后背交付的队友。这就是雇佣兵的规则,你永远不知下一秒谁会站在对立面。
“八十万美金外加勋爵先生半年军火供应,你赔不起,我们也不赚人情差价。”罗修长身站立在车头,睥睨。
邢默放下枪,接着在罗修目光从目镜中挪开瞬间夺身而上,矫健地将罗修扑倒在地。他单用手臂去控制罗修脖颈,对方的反应一如既往地迅速,迅速攻破弱势点翻身为上,拔出短靴中匕首。
邢默一招未得势第二下便直接抽枪抵住罗修太阳穴,而与此同时,罗修擎利刃反手抵住邢默喉头。
所有外围端枪的人全部神经发紧,两只枪已隔住玻璃瞄准后边的老人。
“罗修!”邢默怒吼,刀刃割破他一层皮,磨出血痕。
“没有退路,你们也没有胜算,你认输,我收手。”罗修言简意赅。或许胜利在望,那种玩世不恭重新出现在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