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想说那是陈烁,但转念一想,如果真的坦白从宽,依陆慧敏的性子怕是会联想力爆棚,到时候解都解释不清。
她反应很快,几乎是念头一转就马上回答说:“那是我在u步上叫的车。”
陆慧敏温柔地点点头,“哦,u步司机啊?”
余田田镇定自若地点头,“对,u步司机。”
下一秒,陆慧敏脸一板,伸手就去揪她耳朵,“我怎么不知道陈医生什么时候缺钱缺到这种地步,居然跑去u步当司机了?余田田你说谎都不打草稿的吗?”
余田田一边躲她一边嗷嗷叫:“那你呢?你明明知道那是陈医生的车,还跟我装什么装啊?你不也是个骗子?”
“我这是看你是否坦承、老不老实,你懂个屁!”陆慧敏嗓门很大。
“我这是避免你脑洞大开、胡思乱想,你才懂个屁!”余田田嗓门比她还大。
两人这么闹一通,陆慧敏一看时间,呀,三分钟过了!赶紧急急忙忙地跑到电脑前,哪知道她才刚戴上耳机,屏幕上已然出现团灭二字。
她恨恨地回头瞪着余田田,“都是你害的!”
余田田欢乐地朝她摆摆手,“别别别,我就不居功了,你这分明是自作孽!”
一步三蹦哒地回房间时,她听见陆慧敏咬牙切齿地说:“在家这么能掰,你怎么不在外面也一样凶悍啊?就会跟我耍嘴皮子!年终总结被人抢了的时候,你怎么就蔫了啊?怎么没见你也去凶护士长啊?”
痛处被狠狠戳中,余田田一下子笑不出来了。
她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良久,心里很烦躁。
那是她半个月来每天加班,脑细胞都死了好几万个才换来的成果,结果就这么被人毫不费力地摘取了,怎么可能不生气?
可生气归生气,她知道自己得罪不起张佳慧。
就当吃个哑巴亏,难道这样也有错吗?
她侧过头去,一眼看见了台灯上挂着的那只小木鱼——那还是邵兵在医学研讨会上送给她的。
一直没扔并不是念旧情,而是懒,顺便用它提醒自己,今后要仔仔细细把人看清楚,不要稀里糊涂又被人骗了。
余田田长叹一口气,把脸埋在被子里。
都说吃一堑长一智,怎么继邵兵之后,她又重蹈覆辙了呢?
***
那天以前,余田田每周都会碰见陈烁很多次,食堂也好,电梯也好,医院大门口也好,甚至公交车站,他们总是能很巧地相遇在各种场合,连她都觉得运气果真是个玄妙的东西。
但那天以后,余田田足足有一个星期都没有再碰见过陈烁,她开始感叹运气原来也不过如此。
她忐忑不安地想着,陈医生肯定是觉得她软弱、任人欺负,所以连看都不想再看见她了。
心情烦躁之际,又恰好看见这几天张佳慧换了一只名牌手提包,每天神气地拎着它上班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