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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整。
小赵正准备离开房间,回他自己屋睡觉,忽听阿嫣吩咐道:“你明天打听一下,剧组里有没有特别风流的男人。”
他愣了愣,下意识开口道:“林姐,你被人骚扰了吗?”
阿嫣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疑惑,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个:“如果有这么个人来骚扰我,我还需要叫你去打听吗?你记住……”她双手交握,想了一会儿,徐徐道:“外形不太重要,过的去就行,要紧的是他的性格,必须玩得起。”
小赵眉宇皱紧:“怎么才算玩得起?”
阿嫣说:“拔吊无情、穿裤不认人那种。”
小赵:“……”
阿嫣送他出门。
十点十五分,过道里没有动静。
庄正青一直在他自己房里,想必捧着他碎了一地的玻璃心,不知在动什么歪脑筋……反正暂时没有化身为狼,霸王硬上弓的意思。
阿嫣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在桌子上,唇角上扬。
……看来,这火烧的不够旺。
十点十七分,阿嫣开门出去。
对面的房门半掩,房里一片漆黑。
阿嫣没停留,从走廊的一边,走到另一边,抬手敲响最后一间房的门,等了足有两分钟,门开了。
站在里面的是程以寒。
男人刚洗完头,头发还在滴水,手里拿着白色的干毛巾,看见半夜来客,眉目不动,只是眼底浮光一掠,出卖了他心口的悸动:“林小姐?”
阿嫣举起手里拿着的剧本:“明天有几场很长的文戏,想请程老师陪我对台词,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我能理解。”
程以寒笑了笑,让开路:“没什么不方便的,请进。”
进房前,阿嫣回头,最后瞥了眼长廊尽头,并且凭借超人一等的视力,成功捕捉到少年一闪而过的衣角。
十点十九分。
程以寒问:“林小姐喝什么饮料?红酒可以吗?”
阿嫣说:“可以。”
两杯酒放在茶几上。
阿嫣坐的位置,正好一抬头就是挂在墙上的钟,每隔五分钟,她都会瞄一眼。
台词对了一小半,程以寒开口:“林小姐。”
阿嫣收回锁定在钟上的目光,看着他:“程老师,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放心,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天道具就换人了,你再忍一忍,为了补偿你的损失,我等会教你一个办法,下次拍亲密戏,你不至于太尴尬。”
提起早上片场的事情,她脸不红气不喘,目光平静,语气随和,就像谈的是类似开会迟到的琐事。
程以寒拿起酒杯,晃了晃,斟酌着问:“林小姐……有人选了?”
阿嫣坦然道:“还没,不过没关系,很快就能找到的——好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拈花惹草只睡不负责的男人,哪儿都少不了,尤其是娱乐圈。”她看着剧本,没抬眼:“你玩不起,总有别人玩的起。”
程以寒淡然道:“你想和庄正青谈恋爱,玩这些手段没用,他不是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心性,没那么容易上钩。”
阿嫣说:“我不打算谈恋爱。”笑了一声,慢慢道:“一手鞭子,一手蜜枣,这是爱的教育。”
十点三十七分。
台词对完了。
阿嫣站起来,体贴的说:“程老师,你累的话先睡,今天真是辛苦你了,我坐一会儿自己走就好。”
程以寒和颜悦色的问:“可以解释下你的意图吗?”
阿嫣指着挂钟,说:“我想待满一个小时再走。”
程以寒说:“原因?”
阿嫣笑而不语,只道:“这就是你干儿子的隐私了,别问——不厚道。”
程以寒又倒了一杯酒。
阿嫣看见柜子上摆着许多瓶瓶罐罐,很多都是新买的,塑料袋和账单都在。她拿起一瓶看了看,又看了看另外几瓶,轻笑了声,愉悦地看向男人,柔声道:“程老师,何苦硬撑着自欺欺人?承认对我有反应,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男欢女爱,阴阳和谐,自古以来便是天地正道,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程以寒沉默不语。
阿嫣又看了一眼时间,见还早,便拿起剧本,从头看起,看完一遍,见他还是默默品酒,忽然道:“程老师,我们好像还有一场床戏。”
程以寒微笑,心平气和道:“我会作好准备——那么多药,总有一瓶能见效。”
阿嫣摇头,声音轻了下来,温柔似水:“我听说,台下真有一腿的演员,台上是不会有那么多火花的,睡着睡着就习惯了,镜头前也不会尴尬。”
空气瞬间又热了起来。
程以寒觉得有些气闷,下意识地抬手,想扯松领带,手伸到半空,才记起他穿的是浴袍,根本没有领带,也没有纽扣。
“我开玩笑的,不过,说实话……”阿嫣叹了口气,佯装遗憾:“我真觉得可惜……早上,我什么都感觉到了。”她瞥了一眼男人的浴袍下面,又叹气:“……我挺满意的,各方面。只可惜程老师是正经人,我不能强人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