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1 / 2)

到了晚上,林家母女俩,就留在赵家过夜了。

林香莲和赵秀茹睡了一床,林婶儿则陪着赵太太,赵桐生被抢了铺位,只好搬到他儿子屋里睡去。赵有余不知去了哪里,到了这会儿也没回来。

大约到了中夜,林婶儿自床上爬了起来,蹑手蹑脚的下了地。

赵太太一个翻身,眼睛也没睁,嘟哝问道:“做啥去?”

林婶儿心里突突一跳,说道:“没啥,小解。”

赵太太说了一句:“外头冷,快回来。”就又睡了过去。

林婶儿穿了鞋,走到外头,一阵冷风迎头吹来,让她打了个寒颤,这初春的夜,果然冷的冻人骨头。

她往手里哈着气,一路小跑着,走到了赵家的柴房。

房门是虚掩着的,林婶儿心知肚明,推门进去。借着稀薄的月色,只见屋中堆着高高的柴垛,却并不见什么人。

林婶儿有些疑惑,不由将手捏住了耳垂——她心中不安时,习惯这样。

屋里很静,半点声响也没有,这一片静谧令她的心越发慌张起来。这事她干的多了,但在赵家还是头一遭。

就在此时,一人猛然从后头拦腰抱住了她,一张带着胡渣的嘴直往她脸颊边凑,呼呼的吹着热气。

林婶儿一颗心险些跳出膛子,张口就要喊,却被男人捂住了嘴。

男人说道:“别喊,是我!”

林婶儿也认了出来,身子软了下来,侧脸睨了他一眼,斥道:“死鬼,差点唬死我!”嗓音甜软,眼神妩媚,倒像是个怀/春的少女。

男人低低笑着:“你可想死我了!”嘴里这样说着,手也不老实起来。

林婶儿半推半就的,不多时,便喘息起来:“赵桐生,你这没天良的东西。我为了你流了孩子,躺在家里那么多日,你也不说来瞧瞧!好歹也是你的种儿,你这个管撒种不管收的!再跟着你,我连命也要没了哩!”嘴里这样说着,却一动不动,任凭对方扯开了她的衣裳。

她又说道:“你浑家就在屋里,你这样对得起她?还不快离了我的身子!”

男人一面扯她的衣裳,一面喘着粗气:“理那泼妇!我这些年来吃她的气已是够了,没休了她,都是她祖上积德!”

这男人,就是赵桐生。

原来,这林婶儿没嫁人前,在村里曾和赵桐生有过一段。可惜俩人身份不般配,赵桐生的爹做主,替他娶了上河村里正的女儿为妻。赵桐生不敢抗拒,也贪赵太太青年时的姿色,就自作主张把林婶儿这头断了。

林婶儿一赌气,索性也嫁了人。可惜林婶儿命不好,嫁过去只短短几年的功夫,生下女儿林香莲,丈夫便一病归西。

林家家产薄,没了男人,更是难以为继。原本家中还有两亩地,可惜林婶儿是个认定了女人天生要靠男人养的人,不能下地干活,这两亩地也逐渐变卖了。

坐吃山空又要抚养女儿,林婶儿没法子之下,便想起了这老相好赵桐生。

那时候赵桐生已当了里正,赵太太才小产正休养身子,床上的事自然都歇了。赵桐生正在壮年,又干熬了段日子,早已耐不得饥渴,偏巧碰上老情人来勾搭,俩人干柴碰烈火,一直烧到了如今。

赵桐生既得了人家的好处,当然要负起做人家男人的责任来,日常说孤儿寡母的可怜,自己接济就罢了,还叫赵太太也帮着看顾。

赵太太被蒙在鼓里,本性又是个良善的妇人,也就时常照顾林家。

林婶儿起初还有些良心不安,但渐渐胆壮起来,只说这是赵家欠她的,依赖赵家过活到了如今。

今日,家里出了这样晦气事,赵桐生本该没了兴致才是。但看着林婶儿就在眼前,俩人又有段日子不曾亲热了,他心痒难耐,便私下叫出了林婶儿。一对中年野鸳鸯,在柴房里鬼混起来。

这两人一想到赵太太就在左近,只觉得格外刺激。

正在快活着,忽听得外头一阵响动,像是门开又关上的声音。

两人都打了个机灵,林婶儿抱着赵桐生的背,吓得一动不动,半晌才哆嗦着问:“咋回事?”

赵桐生一身大汗,喘吁吁说道:“多半是有余那小兔崽子回来了。”

两人心怀鬼胎,做贼心虚,也不敢多停留,草草完事,便各自溜回房中。

赵太太已然熟睡,自然没察觉林婶儿什么时候回去的。

赵桐生回到屋中,只见赵有余果然已在床上躺着了。他心里不安,上前轻轻叫了两声。

赵有余一动不动,仿佛睡得很熟。赵桐生心安定下来,也躺下睡了。

秦春娇回到家中,始终觉得不痛快,打春时候的事,赵红姑的粗话,赵有余那奇怪的目光,还有宋小棉畏怯的眼神,都像一团棉花,堵在她的胸口。

无论是易峋哄她,还是易嶟逗她,都不能令她开怀。

她也知道,将这些人和事放在心上,是无谓的。然而心中却总是百般的不痛快,也说不出个缘由来。

她心里烦躁,身上也没来由的疲乏倦怠,干什么都懒洋洋的,连一日的两餐,都是草率对付过去了。

易家兄弟两个看着她这幅闷闷不乐的样子,心中也焦,却不知该怎么办。易峋不太懂怎么哄女人,易嶟也不好随意和她亲近,一时都束手无策。

吃过了晚饭,秦春娇只觉得腰上越发的酸软,几乎连抬手臂的力气都没了。她将用过的碗盘泡在了盆里,提不起精神来洗,索性算了,打算到明天再说。

她草草梳洗了,回到房中,身子才躺进温暖的被窝里,困倦便如潮水一般的袭来,将她卷进了沉沉的梦乡之中。

没了秦春娇的屋子,显得有些静谧。

晚饭已经撤了,桌上的烛火摇曳着,将两个男人的身影在地下拽的长长的。

兄弟两个把农具从仓库里抬了出来,打磨收拾。立春已过,春种就在眼前了。

哥俩默默做着手里的活计,谁都没有说话。

自打秦春娇到了易家,这兄弟之间便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气氛。倒也不是失了和气,却仿佛总有什么东西摩擦着,弟兄两个私下较劲儿,面上谁也没有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