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2 / 2)

她问:“还有谁。”

苏惊生破碎地说:“刘……刘主任……”

“好。”

左忱又说了一个好。

她放开苏惊生,撑着桌沿站起身,踉跄了一下稳住身,去拿了手机,快粘袋,筷子和一只纸杯来。

跪坐在苏惊生面前,左忱说:“苏惊生,脱掉衣服。”

“……”

世界还能更难以至信么。

“为……什么……?”

左忱吸口气,冷光灯下的双眼看不出任何情感。她只说:“苏惊生,必须做。”

她的态度让苏惊生终于哭了出来。

从这一天开始,她一直都没有哭。

她甚至没有想过这个选项,她没有想过要哭。

她向后缩着,缩到沙发前,边无声地哭着,边慢慢脱掉衣服,露出青,紫,红,斑斑驳驳的一切。

内裤已经被血和液体打湿了,眼泪一滴滴掉下去,顺着尖美的下巴,掉到胸前,滑到秀气的肚脐上方,在那里汇成甲盖大小的水塘,盛满苦和咸。

左忱把湿透的内裤装进快粘袋,挤出空气,封死,放到桌面上。微微反光躺在那的,透明的快粘尸袋,里面盛的小猪,是一个人二度死亡的青春灰烬。

左忱拉住苏惊生的脚踝,苏惊生感到她的手又湿又凉,像扼死者的牙或爪。

她继续哭着,向后缩腿。

“疼……左忱……疼……”

“为什么……左忱……我不想当女孩了……我不想这样……好疼啊……你为什么和他们一样……”

“苏惊生。”

“你不喜欢我了吗?为什么?你也要像他们一样吗?为什么?你不想要我了吗?我不想这样,这样好疼啊妈妈……妈妈……为什么……”

“苏惊生。”

“妈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要这样,我不——”

“苏惊生!”

苏惊生哭得打嗝,打着嗝停下歇斯底里。而当她停下,她瞬间感到左忱的手也在抖。

她的打人柳也在发抖。

她仰头看向她的树,透过朦胧的泪,她看到一根拇指伸过来,蘸去了视野里的水。

“苏惊生,你听好了。”

左忱开口,声音压在锁紧的喉咙里,仿佛放开就有什么要喷呕出来。

“我现在要把你里面的东西掏出来,那是什么你自己很清楚,这一次我不会告诉你为什么,你也不准发问,你只能看,你听懂了吗。”

苏惊生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嗝。

“等一会会有很多警察来,会有人问你今晚的事情,也会有人问你刘主任的事,他怎么对你,你就怎么说。不用管在哪,不用管有谁在,想哭的时候,立刻就放声大哭,听懂了吗。”

“……”

“听懂了吗?”

“……”

“苏惊生!”

“……”

“苏惊生!!!”

“……”

苏惊生没有任何反应。

她好似被逼的走投无路,逃窜回到了最初的时光,那个蜷在医院走廊椅上,数自己脚趾的时光。

左忱长久地凝视她,慢慢垂下头。

她伸手向后拢了下自己的发,深长地吐息。

吐息过后,她抬起眼,声音好似穿透纸背的钢笔。

“苏惊生,你要记住,无论如何,你永远可以靠着我。”

“……”

话缓慢的落到地毯上,消失不见了。

苏惊生还是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