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已经到了年下,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虽然苏悦芯的伤势还是时好时坏,但是不管如何说总归是暂时稳定住了。刘紫诺跟沈长安均是暂时松了一口气。
又因为这几日有正是冷的时节,故而家里面炭火置办的十分齐整,就是怕苏悦芯的伤势因为天气的缘故好坏反复。
转眼间就到了冬至又离小年特别的近,刘紫诺伤势渐好一点便跟紫苏姚黄两个人一切置办年货,这个年大概是沈家最凄凉最冷清的一个年。
但是不管如何,毕竟新的一年是一个开始,总不至于太敷衍。因而刘紫诺又循着往年的例子重新置办东西,着人开了宗祠,上下打扫着,收拾器物供物,府里面上上下下总算是忙碌了起来,一扫当初的沉珂。
眼下刘紫诺正查看着今年带进来的针线绸缎,这时候姚黄捧着一盘的银裸子走了进来,说道:“少夫人,这是今天打赏用的,总共是盛了一百五十两的碎银,里面的成色分数都不同,您瞧瞧。”说着递上去。
刘紫诺看了一看,瞧见那银裸子上面有印着梅花的,有海棠的,有如意有银锭子各式各样的。忽然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几分苦涩:“只怕今年用不得这样多的银裸子了。”
往年的时候,沈家积德行善。每到过年都会给外面的穷困人家送去这些银裸子,只是如今沈家宛如泥菩萨过江,只有出账却没进账,那里还能够顾得这么多的体面?
行善行善,总归也要是自己好了才能行善。如今自救尚且不能,有如何保住别人的安稳?
沈长安这时候却走了进来见到刘紫诺一脸难色,便更了衣服问道:“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愁心的事儿?”
“再愁又哪能愁的过你?”刘紫诺斟酌着说道:“只是觉得今年的冬赏是不是便取消了罢了。家里面是多事之秋,你看看什么地方不用银子,不说别的,光今年到现在用的碳已经是超支了许多了。又加上这一干的丫鬟小厮侍卫们,我们进账少出账多的……”
沈长安沉吟半天,看着那托盘里面放着的款式各异的银裸子,忽然问道:“你是不是觉得不该太过于高调,会引起了陈光毅这些人的惦记?”
刘紫诺犹豫着点了点头。
沈长安俊逸的脸上忽然有了几丝笑意,宛如阴云照射出来的几抹耀眼而璀璨的日光,晃人的眼睛却又明媚至极。
“怕什么?他们想要收拾沈家,用怎样的办法怎样的理由都能够做到。何必现在为了没发生的事情顾忌?只要想着终归有一日活着那边好好活着,做该做的事情,见该见的人相见的人,无论如何无愧自己的内心就成。放心吧,还有我呢。”
刘紫诺忽然有些泪盈于睫,又将脑袋轻轻的靠在了沈长安的肩膀上,软软糯糯的说道:“那我们就好好过个年,让母亲看了心里面也不至于会担心,大家都会欢喜一些。”
沈长安点了点头,笑着揽了揽妻子的肩膀。两人吃了饭洗漱之后,便换了靴子和帽子,叫上小厮捧着银裸子送到了上院苏悦芯的住处去。
苏悦芯这时候正由紫苏服侍着刚刚用过药,闭上眼睛歪着脑袋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