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的情.爱大多数是不牢靠的。从沈宁将沈长勋从宫外接进来的时候,萧天雪大概已经清楚以色侍人的结果,不过是他爱你时将你捧在手心,顺着依着恨不得把天下捧到你的脚下来,视你为天,看你百般好。
可是,他将你弃之敝履也不过是转瞬的事情,看到更好的更爱的,大概你就不算是个什么东西了。昨日青鸾殿里的恩爱软语分明还在耳边,气息湿热明明还未曾散去,可是今朝早已经是只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了。
蒲草韧如丝,磐石已经转移了。
萧天雪从来没对沈宁有过多的期待,她当年决定留在宫中,也不过是因为本就孤身一人,除了留在宫里大概也没有别的去处了。
从青鸾殿的前殿望出去,院子里的宫女们都是战战兢兢的模样。昨日她命人在乾清宫门前杖毙小黄门,又强行让所有有头有脸的太监宫女去观刑。她终于是让自己成为了宫里面人人惧怕的孤家寡人了。
一个,比皇上更加有威仪的女人。
她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玩.弄着手上钳金丝镶蓝宝的牡丹珐琅彩手镯,“平儿,以皇上的性子,应该怕不急待的就宠幸了那个小贱.人了吧。哼,真是没想到,她爹是个有骨气的,无论如何都要离开这皇宫,她倒是迫不及待的自己就送上来了。就连一刻都等不及,下贱东西!”
站在一旁的平儿犹豫几番,嘴巴张了张想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却被萧天雪一个眼风激住:“有什么话要说就说!你还有什么不好跟我说的!左右着宫里再坏能恶心到那里去!”
“娘娘。”平儿说道:“皇上不曾宠幸那个长薰。而是说要以民家嫁娶之礼待她,让她如今先暂居凤阳宫而后将她母亲接进来观礼。”
“你说什么!”萧天雪走上前去,怒目圆睁几乎要喷出火来,平儿畏惧的后退了两步跪在了地上:“是,是那女子自己这样跟皇上说的,所以……”
“所以皇上就答应了?哈?她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民间嫁娶。怎么?是把皇宫当做自己的家了吗?皇上竟然还让她住了凤阳宫?那也就是说要让她居于皇贵妃之位了?皇贵妃,位同副后。她好大的脸,也不知道有没有命能当得下去!
“皇后娘娘!”平儿跪在了萧天雪的面前“皇上现在就是爱她颜色新鲜,她这样的人就是瓦片皇后娘娘您是瓷器,何必在这个时候跟她碰撞,到底不值得的是自己啊!皇后娘娘。”
萧天雪冷笑,她的眼睛里像是嗜血的野兽红彤彤的“我现在是没法子跟她硬碰硬,到底这个小贱.人正受着宠爱,不过我还是要看看她有几分本事在这里跟我垒戏台子唱戏看”说完吩咐道:“告诉宗人府的那帮贱奴才们,别忘了谁才到底是他们的主子!”
沈长勋知道以萧天雪的性格绝不可能就这样容忍自己赤.裸裸的用这样的方式打她的脸,所以这几天一直在等着。
毕竟以静制动才能把控大局。
但是在凤阳宫里面的奴才们却发现,自家的主子话实在是少的可怜。有时候甚至会长久的一个人坐在凤阳宫后面的红莲池边发呆,以及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独处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但是没有人敢问也无人敢说,毕竟这样性格恬静的主子相比较萧天雪而言已经是太好伺候了。从不出言要求什么,也从不苛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