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紫诺觉得自己像是被姐姐给牢牢看管了起来,与其说是看管倒不如是囚禁。她记得以前同沈长安一同出门见到茶馆挂在门口的竹笼里豢养的雀鸟十分伶俐可爱,啼声婉转动人。
现在想来,他又与那些被豢养的鸟儿有什么分别。姐姐欲将自己献给周言清,以笼络周家的势力。她曾经想,也许姐姐这样做是为了给爹娘报仇吧。
当年的事,年幼的她记忆模糊不清而年长自己许多的大姊却应当清楚。只是不知为何,她从未与自己谈起过。
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门外的廊下婢子们似在窃窃私语:“也许二小姐与周公子好事将近了吧。”
“是呢,听闻阁主这些日子常是着人置办采买,想来是想将二小姐风光的嫁出去的。”
“只是,不知为什么,二小姐才被寻回就要被匆匆嫁去周家......”
刘紫诺苦笑,坐在贵妃榻边看着桌子上已经冷透的茶水叹了口气。自己这个二小姐,不过是个名副其实的囚徒罢了。
“公子醒了。”女婢来传沈长安苏醒的消息的时候,正配药的莫雪染手一抖,银勺中抖落了两三分白芷。
素香脸上自是掩饰不住的喜色,朝着莫雪染深深服了一礼才说道:“还多谢这些时日来,姑娘的心细照料与精湛医术。”故人常有近乡情更怯的感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莫雪染却不想这样潦草的穿着素服便去见沈长安。
她强压着喜色不想自己看上去太过轻佻,只是颔首说道:“容我去换了衣服再为公子诊脉。”
莫雪染想起第一次见到沈长安的时候,他便是一身白色,想来是喜欢清淡一些的颜色的。幸好她平日里倒也不爱那些打眼的衣服首饰,只是挑了一件天水碧色的立领披风,配了杏色的织金马面便走了过去。
门外,素香见她一笑,朝内小声道:“世子,是莫姑娘来了。”
“嗯。”沈长安也许是久病初醒,声音带着沙哑的,像是游.走在华丽的绸缎上的金色细沙,带着无限的低沉有着说不清的撩人。
莫雪染一时手足无措起来,心里面宛如小鹿乱撞。
她忽然有些害怕,担心沈长安会不会介意自己那日用银针强行留住他,又有些犹豫自己如此着装会不会显得太过于刻意 。一时间各种心绪翻飞上涌,让她推开门的手变得有些失力了。
带着各种心绪,她又是羞涩又几分期待的看过去,只见白衣男子坐在窗边看着冬末仅剩的几株梅花。
周围的一切光与色,声音与动作像是都褪了颜色逐渐消失了一样,只剩下那么一个人宛如清风,宛若流云,宛若回雪宛若这世间最美好的事物一样,逐渐走到她心底去。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如同擂鼓一般。只觉得用尽这世上所有的美好词汇,却绝难能描绘他万中之一的风姿。就好像明珠,琉璃,宝石,珠玉,这一切的璀璨光芒不能描绘他分毫的气度。若是见过了高山之巅沉沉白雪,那连绵不断的群山皑皑白雪,便会想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