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爸怎么样了?”季恒极力克制住自己的心情,沉声问道。
“已经到了六院,在重症监护室,抢救的医生到现在还没有出来。季恒,怎么办呢?”秦青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哭出声来,此时的她突然意识到,没了婚姻,自己顶多风光不再,想开了过自己的日子就行;可如果先没了儿子,再没了老公,人老珠黄的自己就一个惨字了得,今后的日子只能是无处话凄凉了,早知如此,还不如就让他跟那个小狐狸精一起过算了,起码还有个可恨之人,一旁看着他的笑话打发日子,现在可怎么得了呢。
“我这就赶过来。”
秦青在那头大放悲声,季恒赶紧切断了通话,看向满眼担忧的江筱叶:“我爸又住院了。”
“出什么事了?”
“路上再说吧。”
季恒一边说着,一边关了煤气,拿上外衣大步向车库走去。
“乖,不要出去,好好看家。”江筱叶拦住想跟着季恒出门的斯蒂夫,给它的碗里分别放了水和几块排骨,然后急急忙忙锁上了门。
江筱叶一上车,就将从冰箱里刚拿出来的面包和酸奶放到季恒的面前。
“你吃吧,我不饿。”
“总要吃些东西,有力气了才能照顾季叔叔,空着肚子怎么熬夜?”
“好。”女人细腻的关注让季恒冰冷而烦躁的心稍稍缓和下来,他微微侧过身,对着江筱叶微笑道,“到了医院再吃吧,现在还要开车。“
江筱叶见他的神色有所缓和,问道:“季叔叔又住院了,究竟出什么事了?”
“秦青查出柳菲怀的并非是我爸的骨肉,直截了当就告诉了他,结果可想而知。”
虽然季恒的语气很淡,可江筱叶还是听出其中深深的指责。
血缘亲情是种很奇特的感情,不管曾经有多少爱恨纠葛,无论茅盾的本身是黑是白,关键时刻全都义无反顾的混合成一种颜色,那便是本能的维护和眷念。
“侦探的话可信吗?”
“估计已经掌握了证据,否则秦青不会当真。”
“柳菲的背后有林黛,按理不会如此鲁莽,得罪季叔叔对她们没有好处。”
“不可理喻,利令智昏吧!”
“季叔叔……现在脱离危险了吗?”
“我再打个电话。”
这一次季恒拨通了张汉的手机,出了那么大的事,张管家不可能不在医院,此刻他不想再听见秦青濒临崩溃的哭泣。
“喂,张管家,我爸现在怎么样了?”
“少爷,老爷醒了,已经从icu转入了vip病房,医生说是心肌缺血,幸好现在没什么大碍,但以后不能再受到任何的刺激,不然的话,很可能就没有今天这么幸运了。”
听的出来,张汉话里有话,这个看着季允长大的老管家,不可能不怀恋季允,跟着他的老爷对自己颇有微词:
“我正在来的路上,十分钟以后到。”
“知道了,您开车慢点。”
当季恒步入vip病房时,秦青已经不在场了,张汉正端着杯子给季代钧喝水,一看见季恒,便放下杯子,自觉的退了出去。
季恒望着静静躺在病床上,面色如纸的父亲,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你……来……啦?”
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季代钧,说话的声音细若蚊蝇,气息微弱,如果不仔细听,几乎无法听清楚,不过很奇特的是,季恒居然立刻听明白了。
“是的,爸。”
“坐……下……吧。”
“哦。”季恒依言坐在季代钧床边的凳子上,并稍稍调整了坐姿,让父亲更方便的看到自己。
“搬回来住吧。”
“什么?“季恒微微一愣。
“我老了,不服老不行,今后,家里的事,万钧的事,你都要一点点学着管理起来。”
“不是还有……”
“不要再给我提什么女人!”季代钧发出短促的低吼,明显气急起来。
“好,我听你的。”
“江小姐呢?”
“她在外面的走廊里。”
“把她也带回来吧,反正迟早都要嫁进来。”
季恒微微一怔,继而点了点头,父亲的改变来得太突然,可见其受的打击之大。虽然对那栋宅子没有丝毫的留恋,但父亲无神的双眼露出的绝望让他的心产生了不小的震动。
“好,等我回去收拾一下,再搬回来住。”
“不用了,那儿让张汉去收拾吧,你是万钧的继承人,也是主宅的继承人,那些是他该做的事……”季代钧突然一阵干咳,不得不停了下来。
“爸,喝口水,不要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