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眯起眼来,“我要见一见。”
“放肆。”王后所派,伺候佟荷的一位老嬷嬷忍不住斥道,“夫人乃是王后义妹,岂容你想见就见?还请宗姬莫要忘了祖宗规矩!”
越嘉梦见她摆出一副说教嘴脸,不禁大怒:
“老不死的东西,信不信本宗姬抽——”
她一拂腰间,才想起银鞭方才被门房收了去。
忽地一转脸色,好言道,“嬷嬷何必如此戒备,本宗姬只是一番好意。司徒大人素来眼光奇高,那么多名门闺秀,无有一人能入他法眼。
如今竟是一声不响地就娶了妻,我不禁好奇,这新妇究竟是什么国色天香的美人儿?真是想见一见呐!你们若不放心,大可以跟着进去。”
别人的新婚妻子,她一句好奇,就要强行见面,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可这越嘉梦与虞夫人亲近,便似王姬之尊,何况,连身为三公之一的王炀之都未出言,到底没人敢与她互呛。
无人应答,越嘉梦逐渐不耐起来,随手一指一个较为脸熟的女子,“你带我去!”
云意姿默了一默,福身道:
“是,宗姬。”
佟荷一见云意姿踏进屋内,便怒目而视,随手抓起什么东西扔了过来,云意姿躲得飞快,才没让那鎏金烛台砸得头破血流。
可她身后便是越嘉梦,越嘉梦下意识地抬袖挡住,将烛台捏在手心,三两下便变了形。
她将烛台掷在地面,发出一声巨响,激得屋内 旧十胱 (jsg) 之人俱是一个激灵。
越嘉梦凝着佟荷,冷冷一笑:
“夫人好大的威风啊。”
“嘉、嘉梦宗姬?”佟荷面色大变,下意识往她身后看去,见并无一人,这才松了口气,“不知嘉梦宗姬驾临,臣妇,臣妇一时……”
“好了!”越嘉梦冷哼一声,“那些客套话我不想听。此次本宗姬前来,是给夫人准备了一份礼物。”
她将东西递到佟荷面前,一手掀开蒙着的绸布,露出一块羊脂玉的貔貅,玉是好玉,只那鲜红的眼睛……无端感到一股妖异,佟荷下意识地缩手。
越嘉梦把脸一沉,“你不喜欢?”
“不然,为何不接?”
佟荷被她眼神一激,只得抖着手接过:
“喜、喜欢。多谢嘉梦宗姬。”
待越嘉梦走后,顾不得云意姿还在一旁,佟荷立刻便将貔貅扔出老远,颤抖不已,压抑着喉咙里的尖叫道,“周嬷嬷,打水,快打水来!”
她害怕上面有毒,佟荷不傻,越嘉梦是越嘉怜的妹妹,上次她得罪了大宗姬,这次越嘉梦私底下给她送礼物,定没安什么好心。
她将十指反反复复地洗了一遍,几乎要褪下一层皮来,才彻底放下了心。
想到方才的惊惶失态都被云意姿看了去,佟荷蓦地看来,脸色扭曲地哑声道:
“你也看到了,今后,我就是这里的女主子,堂堂正正的司徒夫人,诰命在身!与你这般的贱婢,乃是云泥之别!你一个与人偷情的贱奴,休想坏了我的姻缘!那些阴私的肮脏念头,劝你趁早断了好!否则,休怪我向王上告发你的丑事,叫你死得难看!”
云意姿一时没有说话。
她就像脾气好得不行的老神仙,等佟荷失控气恼地发泄完了情绪,才轻轻摇头:
“你误会了,我只是来恭喜你一声,”
她站在阴影之中,一身玄裙宛若融于其间,脸庞却沐浴在光芒之下。
一双桃花眼,噙满笑意,温暖而又明亮:
“恭喜你,如愿以偿了。”
错觉看到地狱里的鬼,一股寒意漫上全身,手脚冰凉。
佟荷咽了一口唾沫,童子忽然掀帘进来,请新妇出去,进行接下来的正婚礼。
她讷讷应下,云意姿已经没了身影。
堂中,司仪朗声道:“新郎新妇行沃盥礼!”
赞者撤掉酒尊的盖巾,以勺取玄酒三次,注于尊中,把剩余的酒液泼在堂下两阶之间。
再把勺子放置于桌上。
云意姿为王炀之浇水盥洗双手,陈季则为佟荷浇水盥洗,赞者撤除酒尊上的盖巾。
执匕人和执俎人设宴,赞者报告馔食已安排完毕。
司仪:“新郎新妇行对席礼!”
王炀之对佟荷作揖,请她入对面筵席,一起正坐,云意姿与陈季分别侍坐一边。
佟荷不自在地望旁挪动,心有余悸。
司仪:“新郎新妇行同牢礼! 旧十胱 (jsg) ”
二人遂拿起筷箸,象征性地进食.之后赞洗爵,斟酒,请王炀之饮酒,清口安食。
王炀之拜而接受,赞答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