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约而同的,各自在心里为对方过往的伤痛与不幸,双双落泪。
旭恒想到其雨年少丧父,还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觉得她不容易。
下定决心,往后余生都要对她好。
其雨想着,旭恒的身世真可怜,在那样的外表光鲜亮丽,实际缺爱的家庭下长大,真不容易。
往后余生,一定要尽自己全力,保护好他不再受伤。
等二人出来,一切尘埃落定。
“给阿姨打个电话吧,把我们结婚的事告诉她,别让她担心。”
其雨想着,既已尘埃落定,也没必要再瞒着,与其让唐敏瑜从别处知道,心有芥蒂。
不如旭恒第一时间告知她,以示尊重。
对于其雨的周到,旭恒一眼既知。
相处这些日子以来,不管大事小事,其雨总是处处为他着想。
唐敏瑜看着手机上跳跃着的,熟悉的号码,犹豫半响。
一直到铃声快要自己断掉才接起。
擦了擦眼睛,清了清了嗓子,客套道:
“旭恒,你现在在哪?你爸在找你呢?”
“妈,对不起。”
“说啥呢,我是你妈,哪来的对不起。”
旭恒想着,母亲不知道自己已知生母的事也好,免得伤心。
必竟对于自己亲手养大的儿子,为另一个女人如此失态,换谁都会难过。
“哦,没什么,就是我和其雨领证了,想第一个告诉您。”
唐敏瑜大吃一惊:“你爸同意了?”
“妈,”旭恒直接忽略阎耀远,答道:
“如果您能祝福我们,我们高兴,如果不能,我们也感恩。
感谢您养我这么多年,改天等您不忙了,我和其雨再请您吃饭,给您敬茶。”
“嗯。好。”旭恒的这一番话,让唐敏瑜心中的不快下去了不少。
冷静过后想想,旭恒能记住自己恩情已经很不错了,说明这孩子有良心。
这世上,养恩虽大过生恩,但也没办法将生恩抹掉,更没办法将血缘切割。
旭恒能在领证后第一时间告诉自己,这一点让唐敏瑜欣慰。
又问:“其雨妈妈知道了吗?”
“还没跟她说。”
唐敏瑜听后心中越发高兴,想来自己在旭恒心目中到底位置高些,因而也不再多计较。
又嘱咐他:“快给其雨妈妈打个电话,别让人担心。领了证,你们就是夫妻了,以后,好好过。别吵架,有事就跟妈说。”
“好的,妈,以后有时间,我会常回来看看您的。”
母子二人挂了电话,旭恒看着其雨,忽而觉得,
身边有这么个知冷知热之人,心再痛,伤再多,日子也没那么难熬了。
——
挂了电话,唐敏瑜打起精神,送走宾客,又安排好家里的工作人员打扫收尾。
阎耀远自一开始出现过一小会,之后再未踏离书房。
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也没人敢说什么。
待全部忙完,唐敏瑜已累的精疲力尽。
揉了揉眉心,想起旭恒说的话,犹豫着要不要告诉阎耀远。
脱了高跟鞋,正坐在沙发上按压着小腿肚。
阎耀远下了楼。
唐敏瑜还不忘维持优雅的站起身:
“老公,你要出门?”
“嗯。”
“老公……”
唐敏瑜犹豫不绝,吞吞吐吐。
“有话就说。”
“旭恒打来电话,说和其雨领证了。”
“以后外人的事,不用告诉我,你也少接触,实在闲的慌,就养只狗。”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唐敏瑜呆愣原地,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这是,真的就断绝父子关系了?
唐敏瑜想说,你到底是父亲,怎能和孩子一般见识呢。
这孩子自幼没见过亲生母亲,又知道了真相,伤心到口不择言都是难免的,你又何必与他一般见识呢。
可也只敢在心里想想,阎耀远什么脾气,她又不是不知道。
她要真敢劝,阎耀远能连她一起恨上。
——
阎旭豪因工作繁忙,不便亲自送他俩回长原。安排了司机过来。
临走前掏出一把钥匙递给其雨。
“结婚礼物,不知道送甚好。意思意思。”
其雨惊讶,这看着也不像车钥匙,房子?
“房子?”
“嗯,朋友新开发的楼盘,酒店式公寓,以后你们回京城有个落脚地。”
“哥,这个不能收。”其雨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开玩笑,现在房价正是上涨期,没个几年,这么一套房子都不知道得翻多少倍呢,还是在寸土寸金的京城。
阎旭豪没管那么多,直接对着她一扔,然后潇洒的转身,躯车扬长而去。
其雨不得已条件反身的接过,看着车子消失在视线里,对着旭恒挥了挥手中的钥匙:
“这个怎么办?”
“收下吧。”
“怪有负担的。”
旭恒捏了捏她的小脸:“不要有负担。
我也没少帮他忙,礼尚往来,他以后指不定还会有事求你。”
其雨被旭恒一安慰,只得勉为其难的收下。
在旭恒面前也毫不掩饰,有话直说道:
“你这二哥,挺怪的。”
“是挺怪,不过,你不需要对他的任何行为过多解读。
他或许会算计任何人,但不会算计你我。”
“这么自信?”
“那是,一块穿开裆裤长大的交情。”
“你咋不说是一个被窝长大的呢。”
“被你这么一说,嗯,小时候好像确实睡过一被窝。”
两人互相打趣一会,阎旭豪的司机正好将车子开过来。
旭恒牵着其雨上了车。
摇下车窗,他看着远处迤逦的云彩,拖沓着长长的尾巴,紧贴着淡蓝的天壁。
火红的太阳像是一个圆润饱满的蛋黄,已缓缓移至西边,染红大片云彩。
熟悉的街景不断倒退,两旁的摩天大楼连同这座喧嚣绚丽的城市,也慢慢被甩在身后。
从今往后,他的人生因为一个女人,有了新的方向,新的归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