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娘,你确定散播消息的时候没有露出马脚?”荣欣听了下人说柳桥脸色不善,便担心是不是计划败露了她上门兴师问罪。
赵妈妈心里也是发堵,不过还是肯定:“小姐放心,我做的很小心,如今衙门不也没查到是我们在幕后推动吗?她应该不是为了这事来的!”
“那她来做什么?”荣欣蹙眉。
赵妈妈想了想,“是不是之前东家跟那林掌柜见面一事?”
“可我们尚未接触这林掌柜。”荣欣道,“乳娘,你让人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事情已经开始进行了,第一步很顺利,下一步也要开始,她不想在这时候出差错!
赵妈妈也知道事情开口了便收不住,“小姐你别急,我这就去看看。”
大厅内
柳桥连坐也没坐,直接站着等君世轩。
林小燕后来追了上来,在跟君家的门房说了之后,便也进来,恰好在大厅的门口碰上了得到消息过来的君世轩,“君……君东家……”
君世轩看了看她,然后,点了点头,转身起步走入了大厅,“你来了。”
“香囊是怎么回事?!”柳桥没有往日的客套,直接问了出声,“小燕跟我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君世轩看着她,“这是你第二次来君家。”
“君世轩——”
“第一次你是为了你的朋友来,第二次是为了你夫君。”君世轩却继续自己的话,起步走到了上座,坐下,“而且不管是第一次还是第二次都是气势汹汹咄咄逼人,柳桥,第一次你认为我欠了你,那这一次,我也欠了你吗?”
“君世轩……”
“你也只会在跟我动怒的事情叫我的名字。”君世轩继续顾左右而言他。
柳桥面色难看之极,“君世轩,我问你香囊的事情!”
君世轩嘴边泛起了一丝苦笑,“你问我的事情我何曾不跟你说过?这么多年来,生意上你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而我,只要你想要的,都给你。”
“君——世——轩!”柳桥没有心思去揣测他说这些话的用意,“我问你香囊的事情!”
君世轩凝视了她会儿,脸上似乎泛出了淡淡的哀伤,随后,才从怀中取出了一个东西。
虽然已经隔了许多年,可是柳桥还是一眼便认出来了!
是当年她送给易之云的香囊!
云氏的刺绣,还有……
柳桥僵住了,不敢伸手去接。
君世轩笑道:“怎么?不敢接吗?”
柳桥脸上的血色渐渐地散去。
“这香囊是几天前我一个朋友让人送来的,他是做皮草生意的,经常往来北延国跟大周,这些年虽然战乱,但是两国的生意往来并没有断,你请我帮忙打听消息,我就找上了他,这些年一直没有回应,我也没放在心上了,只是没想到……”
“他怎么得到这个香囊的?!”柳桥截断了他的话。
君世轩嘴角泛起了自嘲的笑,“他北延国京城大街边上的一个摊档中买到的,当时只是觉得这上面的刺绣很好,所以买下来送给一个妾室,后来这个妾室从香囊中发现了平安符,还有一张字条,恰好,上面有你的名字。”
柳桥身子晃了晃。
“我跟他说过你的名字,他当即去那摊档查了,那摊档的主人的一个亲戚是做战利品收购生意的,这个香囊就是其中的战利品之一!”君世轩声音轻缓,可是却带来绝望,“至于为何这个香囊会成为战利品,我想你应该可以猜到。”
柳桥握紧了拳头,“云州州府也说过他可能被俘虏了!”
“如果你要这么自欺欺人,我也没有办法!”君世轩道。
柳桥眼眸一睁,凶狠如虎。
“香囊你若是不敢接的话,那我留着也没用!”君世轩说道,随后扬手便要仍。
柳桥面色一狞,“君世轩!”
君世轩顿住了手,起身走到了她的面前,然后,拉起了她的手,将香囊放在了她的手心,“你可以继续自欺欺人,可是柳桥,人死了就是死了,就算你再不肯相信他也活不回来!”
“你闭嘴!”柳桥握紧了香囊扬手给了他一巴掌,“他不会死!绝对不会!”
君世轩笑道:“我说过,你想自欺欺人,那是你的事情。”
“我没有自欺欺人!”柳桥红着眼睛一字一字地道,“他是我丈夫,如果他死了,我怎么会不知道?!君世轩,他一定会活着回来!我不知道这香囊为何会落到你的那朋友的手里,但是易之云一定还活着!他一定还活着!”
君世轩眼中的悲伤更浓,“柳桥,事实就是事实,不管你怎么挣扎,也是事实,你的夫君易之云已经死了!就算衙门没有下达死亡通知,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随后,不待柳桥回应,便转身离开,在走到门口的时候,看着已经呆若木鸡的林小燕,凄然一笑,“好好安慰她,不要让她做傻事。”起步,继续离开。
林小燕如石化一般,一动不动地站着,眼睛,瞪大老大老大。
而厅内的柳桥,却缓缓的,缓缓地跌坐在了地上,手始终握着那个香囊,许久,方才有勇气去做最后一搏。
博君世轩说谎!
博一切只是一个误会!
可是,当时她打开了香囊,当她取出了那张已经开始褪色的纸条,当她看着上面那一行明显比她如今的自己稚嫩的字。
彻底输了!
彻底输了!
她宁愿自己记性不是那么好,她恨不得没有放进这张纸条,她恨不得……
“怎么会……怎么会……易之云,你答应过我会活着回来的!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在君家的大厅内,她颤抖着,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