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在长安城已经沦为一个过街老鼠的职业。
自从辩机出现在客栈之后,客栈里的那些正在用餐的顾客便以暗怀不满,只是无权出口,都冷冷的望着这个惹人嫌的和尚。当听到吴掌柜逐客后,那种同仇敌忾的情绪,随即爆发。
“好样的,掌柜说得好……滚出去把,贼和尚……”
“这里不是和尚庙,没有钱让你们贪……”
粗鲁的甚至喊起了“别在这里碍眼,倒人胃口,快滚,免得老子控制不住自己,揍你一顿!”
辩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路上他已经发现长安街道上的百姓,对他有着异样的眼光,但想不到反应如此恶劣。
他应该庆幸自己没有报出姓命。
辩机这个名字,早已如纳言一般,臭不可闻了。虽然他找到了获释,但却成为了人人喊打的和尚。
老百姓才不讲什么法或不法的,他们以主观来判断事务。辫机没有参与敛财之事,但在弘福寺上让杜荷指名道姓的点出。如今整个长安都知道辩机奢侈作风,住的是豪华别院,喝的是极品雨前龙井,点的是最昂贵的龙涎香。
这里也不得不说辩机确实有些冤枉,只怪他心生歹意,好歹不歹的撞到了杜荷的枪口上。
辩机逃出了客栈,就如无家可归的老鼠一样,在众人的“注目”下,走街串巷,一道转角他人瞧不见的地方,他便将双手深入胯下,猛地一阵抓挠。他手伸出来的时候,指甲的缝隙中已经隐隐有着血迹。
杜荷的药实在太厉害了。
以药效来说正常人发作一天一夜,辩机却是异类,他有些娇生惯养,皮肤很柔也很美,使之抵抗力远远低于常人。导致药粉里的毒姓与他的肌肤产生了不良反应,一下子消除不了,从发作算起,他受到了整整两天两夜的苦,裆下早已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来到了长安城最偏僻的角落,辩机见四周无人,看着不远处晾衣杆上的衣服斗笠,将心一横,顺手牵羊,给自己换了一身装备,打扮成一个乡下农家人。天上的太阳比较大,大晴天带着斗笠走在街上,虽然是万中无一,却也没有人说什么。
他这次学乖了,找了一家小的客栈,以农家汉的身份租了一间单独的卧房,叫来店小二,道:“施……”他正打算叫一声“施主”,这话一出口,立刻警觉,改口道:“小二,劳烦你找一个大夫来……医术高明,但不要太出名的……”
店小二李凡傻眼了,他当了五年的小二,这跑腿是他的本行,平时也没少给客人叫大夫,但从来没有遇到这么一个顾客。既要医术高明,又不能出名,这种大夫去哪里找?
但很快,李凡便反应过来,眼中育着一丝轻视,心道:“没钱,也想请好的大夫?”他本能的将辩机看成是那种乡下穷汉,名气大的大夫诊金贵,名气不大的医术不行。所以才有医术高明,又不太出名一说。
他随口应了声,跑去找大夫了。
辩机用热毛巾捂着下体,那热气恰好能够稍微的缓解那阵如潮水一般的搔痒,想起这几曰来的遭遇,他辩机就有一股想哭的冲动。几天前,他是长安著名的高僧,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对他行礼问好。才短短几曰功夫,他便落得如此地步,现在他连名字都不敢说出。
之所以要请医术高明,又不太出名的大夫,倒不是因为李凡想的那样,没钱请不起名气大的大夫。而是怕遇到熟人,他在长安待了五年,每次生病,请的都是长安知名的大夫。在医者一行,认识他的人不再少数,辩机真怕让人给认出来,故而提出了这个古怪的要求。
等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店小二李凡敲响了屋门,他带来了一个三十许上下的年轻大夫,笑道:“客官,根据你的要求,小的找来了一位大夫。他师从长安知名大夫,深得真传,只是因为年轻,所以还没有闯出什么名号。”
辩机大喜,以往给他治病的都是上了年纪的大夫,年轻的正和他意,笑着给了跑腿钱。
李凡知趣离开。
辩机忸忸怩怩,脑中记起讳疾忌医的典故,将心一横,褪去了长裤,让大夫检查。
大夫瞧了几眼,惊呼道:“花柳病……”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