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个时候,连爱芒才看向秦季钰的脸,她再一次愣住了。
秦季钰的脸上,满是泪痕,并且,是将干未干的泪痕。枕头上,更是湿透了的痕迹。
她不是没有看到过男人流泪,可是,这不是妖孽应该有的行为。
妖孽,或者畜生,都应该致力于让别人哭。
他们自己不哭,因为,他们没有心,没有情。
人命,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可以随意折腾的东西。
猛一下看到他的眼泪,连爱芒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滋味。
想了想,连爱芒走了出去。
秦伯阳和军司长都站在门口,看到连爱芒,两人都看向她,不出声。
连爱芒对秦伯阳说:“腿断了,脚筋没有断。我已经接上了,好好休养三个月吧。”
秦伯阳吃惊地问:“不用动手术吗?”
连爱芒更加吃惊地说:“我已经动了手术啊,我说了,已经接上了。”
秦伯阳不明白:“可是,手术台在哪里?手术刀在哪里?钢板在哪里?”
连爱芒明白他的意思了,他以为,一定要像西医那样,非要把肉给切开,把骨头用螺丝锁上,这才叫动手术。
“国医的动手术跟西医不一样。我刚刚已经把骨头接好,也上了药,上了夹板,这就是动手术。”连爱芒也只好解释。
“哦。”秦伯阳这才明白过来。
连爱芒又接下去说:“你是秦季钰的大哥,嗯,你还是另外安排医生进去检查一下他的身体吧。”
检查身体?秦伯阳一开始还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他还是明白过来了。
军司长冷冷地插嘴说:“连爱芒,你是医生。而且,小钰就算有什么不对,你看在他对你痴心一片的份上,也应该给他检查。”
连爱芒看向军司长,淡淡地说:“我以前听过一句话,一个问题孩子的背后,一定有一个问题家庭,有一个问题家长。现在,体会尤为深刻。”
军司长抿着唇,牢牢地盯着连爱芒看。
“军司长,您难道不知道,我已经结婚?您难道不知道,您对您的儿子的纵容,给我造成很大的麻烦?试想想,如果是我对他进行其他部分的检查,他那么一个偏执的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您能想象吗?他已经给我造成太多麻烦了,我不想再增加麻烦。”连爱芒直言不讳。
秦伯阳看看父亲,又看看连爱芒,说:“我——进去看看。”
连爱芒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