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宜,其实呢,我喜欢吃栗子糕,”盛明珠低头给她的茶杯再次添满茶水,继续说着,“可是却并不是记得它的味道,只是因为喜欢了太久成为了习惯而已,离不开戒不掉。”
所以说,习惯一个口味就和习惯一个人是相同的道理,不会因为他的小瑕疵就会介意!
只是后面的这句话,盛明珠没有说出口。
正如轩辕翊说的那样,感情说到底要依靠自己走出来,谁都会有迷茫和困惑的时候,更何况时宜如今是不安,是忐忑,她的大多数悲伤源于自卑。
“还记得你对我说的话吗?任何时候你都会在我的身边陪着我,”她拉起时宜的手,两手捧着,贴在她的侧脸上,“我对于你也是一样,你做任何决定我都支持,好妹妹,未来的路还很长,绕个圈走个弯路,谁都有过,不是吗?”
时宜感激的笑了笑了,含泪靠在了盛明珠的肩膀上。
两个人保持着这个姿势很久之后,才听到时宜缓和了情绪,原本的抽噎声也渐渐平息了下来。
“他在信里写着怕耽误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怎么会有资格得到眷顾!”她说完坐直了身子,离开了盛明珠的肩膀,红肿的眼睛看着她,“我一直在想,究竟是在怎样的情况下让他萌生了这个想法!”
“这封信他压根就不想让你看到!”
“什么?”时宜仔细打量着盛明珠的表情,想要确认这句话的真假。
若不是当时遭遇了碾压性的伏击和对抗,整死之间,他岂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是。
都说绝处逢生,破釜沉舟,可是安杰郡王终究是个眼光长远的认,他完全看透了时宜的性格,若是发生不测,时宜绝对会一辈子死守着对他的念想,孤独终老!
对于已经十二岁的少年来讲,这是最让人痛心疾首的事情!
与其求而不得,悔恨终生,不如彻底放手祝福她有个幸福的后半生!
盛明珠想要将这些真相告诉她,可是话在嘴边却又哽住,她想了想,换了一个方式,“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想说说自己。”
时宜眨了眨眼睛,将豆子大的眼泪擦干净,才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我如今是皇后,却爱着璟王,你觉得正常吗?”
或许是没有准备,也或许是觉得如此直白的问题让人意外,时宜迟疑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姐姐不同,这是有苦衷的,不了解真实情况的人,没有权利去评价。|”
“是啊,所以我们一直瞒着你,”她忽然就一本正经的看着时宜,“在轩辕翊受伤的时候,郡王他也一样,甚至有一次差点因为杀手的陷阱,被璟王错杀!”
简单的一句话,却足够让时宜脑补出残忍揪心的一幕,当初在上一年的出席见面时,单单是手臂上贯穿手腕的刀疤,就让她觉得胆战心惊,提心吊胆了很久,在安杰郡王无数次的安抚之后,才缓和过来。
如今听到他和死亡擦肩而过,整个心都几乎要蹦出来……
盛明珠就这样在话音落地之后,看着眼前的时宜脸色从震惊、惶恐一路转变成刻骨的心疼!
或许这简单的一句话足够让时宜明白这封信是在怎样的条件下写出来的,如同轩辕翊说的那样,作出决定的人反而更心痛吧!
那天晚上时宜和盛明珠同榻而眠,两个人从深夜料到了天色渐渐亮起来,才结束了长谈,翌日的下午,在她们一起出现在轩辕翊的小木屋时,时宜在盛明珠的鼓励下,拿出了写了一天的信。
“这是什么情况?”叶暖夜有些困惑:“好端端的怎么又写信,之前不是刚刚帮你寄出去一封了吗?这才几天又寄信!”
冬青也颇为不解,玩笑般的抬手摸了摸时宜的额头。
“时宜,你也没发烧啊?是我们这几天刺激到你了吗?”
原本神色淡定的盛明珠也被他们这对活宝给逗乐了,连忙拍了拍时宜的肩膀,带着点调侃的意味,“是啊,我们出双入对,总不能让时宜形单影只啊,只有写信互诉相思之苦,依靠着锦书难托的念想喽!”
时宜原本还沉浸在之前的失落中,担惊受怕唯恐这封信一去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