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立在海滩上的巡丁们见韩陵山满身血污,如同恶鬼一般朝他们走来,惨呼一声,就重新开始跑。
实在跑不动的一头栽倒在沙滩上,算是认命了,然而,韩陵山却没有杀这些人,还命人把这些跑昏过去得人抬去树荫下,给他们灌水,降温。
昏倒了足足有三成.人之后,韩陵山才停下脚步,对这些七倒八歪的用最阴冷的声音道:“胆敢逃跑者,以逃兵论处,逃兵,斩!全家流放荒岛。”
鲁文远听说韩陵山在第一天就斩杀了十六个部下,连忙过来看看事情到底严重到了什么地步,却看见自己那个名义上的侍妾正在往赤裸着上身的韩陵山泼清水。
“你真的在练兵?”
“辽东快要支撑不住了,我们要未雨绸缪。”
鲁文远叹息一声道:“你从辽东过来的?如果有什么隐秘,就不必说。”
韩陵山道:“没什么不能说的,洪承畴到了辽东,宁锦防线后撤三百里,锦州成了最前沿,祖大寿首鼠两端很难预料他下一步要干什么。”
“所以,袁千户才如此急迫?”
韩陵山抹一把脸上的清水笑道:“跑的快,跑的远才能在战场上有一条活路。”
说着话又对刘婆惜道:“我迟早要上战场的,在那个战场上,才是真正的刀枪无眼,你攀上我这颗树,未必就能一直好下去。”
刘婆惜低着头道:“就你刚才待孩子们的模样,我就不亏。”
韩陵山大手一挥对鲁文远跟刘婆惜道:“没工夫想这些事情,我要尽快练兵,一月之后我就要出海剿灭海盗。
用海盗来练兵!”
鲁文远叹息一声道:“可惜,如今的潮州府库空空荡荡,没法子给你提供军资,武械,哪怕是粮草也没有多余的。”
韩陵山抬起头看着湛蓝的天空道:“这是锦衣卫最后的一战,自然有人提供各类军械,此战之后,世上将没有锦衣卫这群人了。”
鲁文远起身弯腰长揖不起。
钱掌柜来的时候,鲁文远的后脊背都在发凉,他此生最害怕的就是这种白面无须的胖子!
如果是普通的胖子也就罢了,可惜,钱掌柜是一个细声细气,且能一次给韩陵山运来足够武装一千人马的武械的人。
好多鸟铳都是用油纸包裹起来的,打开看的时候就会发现这些鸟铳都是簇新的,即便是长矛,长刀等武器也是簇新的,且保养的很好,不见半点锈迹。
“咱家……不,某家还给你带来了十个可以用的人,成与不成,就看你的了,贵人在上头看着呢……”
鲁文远闻言立刻拱手告辞,生怕听见了不该听的话。
鲁文远走了,随同钱掌柜来的大汉们就出去了守在门外,韩陵山郁闷的瞅着老钱道:“你什么时候净身当了太监。
我知道你一向喜欢拍县尊的马屁,可是,无论如何,你也不能把自己骟掉吧?”
老钱细声细气的嗓音立刻就不见了,摇摇头道:”我有我的事情要做,你就不要问了。
这次来呢,是给你送武器来的,二来呢,县尊要我问问你,要是疲惫了,就滚回玉山书院修养一阵子,等到想要干事情了再出来不迟。”
韩陵山不屑的撇撇嘴道:“他一直在拿我们当大牲口用呢,这时候来说这种便宜话给谁听呢。对了,老钱,你到底在干什么事情?”
钱恒宝羞惭的道:“曹化淳一日不死,我这太监就要扮下去,为了扮好太监,我的胡须只要稍微露头,就要用镊子一根根拔掉……老韩,惨不堪言啊。
有时候我都在想,要不要真的一刀切掉一了百了。”
韩陵山惊讶的道:“你还真的在窥伺县尊身边秉笔太监这个职位?”
钱恒宝妩媚的看了韩陵山一眼道:“你呀,没当过太监,怎么会知道太监的好处呢?”
韩陵山打了一个冷颤道:“太恶心了。”
钱恒宝恢复了平日的样子淡淡的道:“只要能杀了曹化淳我真的不介意挨上那么一刀。”
韩陵山摇头道:“不值得,一头垂暮老狗罢了。”
“就是这头老狗差点促成全天下攻我蓝田这样的大事。”
韩陵山笑道:“我说的就是这个,如今,我们大势已成,县尊布局天下也已经三年了,在我们绝对的力量面前,区区阴谋诡计上不了台面。”
钱恒宝点点头道:“你说的很有理,不过呢,你还是先写一封信跟县尊解释一下你多了一儿一女的事情,另外,县尊一直希望你们娶他妹子,你弄了一个年纪比你大的女人算怎么回事?”
韩陵山大笑道:“这世道,一觉醒来就会有很多事情发生了改变,我实在是猝不及防啊,不过,我宁愿娶这个年纪比我大的女人,也不娶县尊的妹子,这一点一定要说清楚。”
钱恒宝连连点头道:“是啊,是啊,不过你要小心钱多多,她最近已经把县尊的妹子嫁出去了七个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