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的这白描?可是只用墨水不上色彩?”吴祷子好奇不耻下问。
“当然不是,这墨水可以,但是线条还是太过于厚重了,如果换另外一种材料来,描边的线条更加细腻,画出的人物不是也更加传神。”柳清菡跟他解释,但是真要她说出什么,她又不知道怎么说。
于是上首的明宣帝和太后娘娘看着柳清菡也不作画,反倒是跟这位吴祷子的大师谈论的热火朝天的。
一旁早就作好画的左相陆时渊一脸惊讶看着吴祷子跟这位将军夫人谈论的起劲儿,别人不知道,他跟吴祷子相识已久,吴祷子虽然没有入朝为官,在当地也颇有些德高望重的,原先也是没落的名门望族,看上去似乎极为好脾气令人亲近的,但是其实他只是保持面上的礼数罢了。
跟他说上话不难,只要对方一直说,吴祷子也不会打断对方,当一个合格的倾听者,但是要是了解他的人,也就知道他只是保持礼貌,并不是有什么特别的。
他本身就是心胸宽大的儒雅之士。只是面对柳清菡,他居然还真就多说了好几句的话。陆时渊当然区分的出敷衍和认真。
一旁的嘉禾公主看着吴祷子对柳清菡似乎青睐有加的,差点掰断了自己手中的毛笔的,她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怒火,看柳清菡丝毫不以为然的样子,心里嘲讽一句,果然是乡野粗鄙的女子,连脸面都不要。像是找到了她比不过柳清菡的地方,嘉禾公主一脸解气,她就说自己贵为一国公主,一个没有门第的乡野丫头跟她那有什么可比性的。
“将军夫人,我给您带来了。”气喘吁吁的一个小太监递给柳清菡。
柳清菡朝着小太监笑了笑:“谢谢小公公了。”
那小太监挠了挠头,似乎是刚刚进宫的,不好意思也笑了笑。
“将军夫人,你可都燃了半柱香了。”司马庭枫突然提醒道。柳清菡也望过去,果然只剩下半柱香了,她压根就没有把这场比赛当一回事,人家说比赛就比赛,她还真就得全力以赴?柳清菡简直想呵呵她一脸,多大的脸啊。
还有这司马庭枫,她瞥了他一眼,这人就是那个抛弃糟糠之妻的负心汉司马庭枫,长得人模狗样的,刚刚那样提示她,要是心理素质不好的,指不定慌乱成什么样子,看样子也不是真的有心提示的。
柳清菡抬眼看了太后娘娘一眼,凝思片刻,才拿起那块让太监磨得尖尖的软炭笔,在雪白的宣纸上涂抹。
她下笔行云流水就给你犹如神助一般,根本就没有停顿的时间,在一旁的吴祷子十分惊讶,他还以为她只是有些想法,没想到她居然付诸实践了。
按照她这样的画法,肯定是差不到那里去了。
因为只有吴祷子站在柳清菡身边,其他的人也就只能看着柳清菡拿着那根不是毛笔的东西随意挥舞就跟涂鸦似的乱涂乱画。
不是他们低看了她,这画技高超的吴祷子这般的大师才能一挥而就,他们这些就算是颇通画画的人,也不敢这么坚定快速的下笔,每一笔几乎是极为慎重的。
但是他们不知道画画里还有一个东西叫‘速写’,柳清菡自然不敢认为自己有堪比吴祷子这般国手级别的画画技术,但是其他的人,柳清菡这么学了好几年的美术生,这学习的东西都是集历史上大师的经验大成,还得过全国竞赛的二等奖的荣誉,要是她输了,干脆磕死在她老师的坟墓上!
咳咳,柳清菡突然想到,她的老师还在世。干脆磕死门上,她换了一个说法。
柳清菡就在自己的神游之中,在那一炷香全部燃尽的三分之一处停下来了,手中的炭笔一停。
柳清菡后来作画的,竟然还是第三个完成画作的,还剩下张灵颜,嘉禾公主和司马庭枫三人。
嘉禾公主不敢置信的看着柳清菡显然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完成了,司马庭枫则有些出汗了,看了看那一炷香,加快笔下动作,只是他先前画的还行,后面心绪意乱,就开始潦草起来。
刚刚在那一炷香燃尽作为了,他抬起衣袖擦了擦汗珠,他之前被贬谪过,对于皇上的宠爱更是看重,因此每一回都想要表现的好一些,但是自己又有些天生不争气。
司马庭枫想了想,最后垫底的只要不是他,他的面子就还过去的,因此也就稍微放下那颗悬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