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璋微微一笑,并没有作答。
安娜洗过手后,轻轻的在她腿上推拿起来,力道不轻不重,很舒服。
绿璋觉得她的手异常的滑腻,就像抹了油一样。
不过她是洗手过来的,自然没抹什么东西。
绿璋这些日子来腿脚发沉浮肿,吃了药也不见好,却没想到给安娜一推拿真的舒服了很多。
后面她渐渐用力,大概是为了转移绿璋的疼痛,就跟她聊起天来。
“夫人也爱听音乐?”她看到了屋里的留声机,所以这样说。
绿璋心说这女人还真是敏锐,心思更是比别人活泛。
她淡淡的说:“不过是解闷儿罢了。”
见绿璋不想跟自己多谈,安娜也没觉得被冷落,反而跟她聊起女人感兴趣的东西。比如首饰珠宝、衣服料子。
绿璋也是应景的搭上两句,并不热络。
她心里记挂着密室里的顾云彰,就算安娜说出花儿来她也没心听。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安娜的按摩结束,绿璋觉得全身松散,轻快了很多。
碧波引着她去洗手,那女人说:“夫人,明天我再来,这样持续按上七天才能有效果。”
绿璋并不回答,这事儿得顾扬骁拿主意。
安娜洗完手后就告辞,并没有无事生非。
春草却在绿璋耳边低声说:“是二爷亲自把人给送出去的,俩个人说了一路话。”
绿璋却希望顾扬骁就此离开,她好把密室里的哥哥给放出来。
可是并不如她所愿,很快的,顾扬骁走了进来。
有了刚才的缓冲,俩个人已经没了吵架时候的尴尬,他按按她的小腿,“现在有感觉舒服一点吗?”
她点头,“安娜姑娘技艺高超,只是不知二爷从哪里得知她有这本事?”
他抬眸觑着她,一脸的戏虐,“小醋坛子。”
绿璋一脸正色,“二爷,我问的话你还没回答呢。”
他修长的手指刮过她挺翘的小鼻子,“生气了?”
“不敢,二爷也别动手动脚,回答我的话才是正理。”
看着她别扭的小模样,真是可气又可爱,顾扬骁恨不能把她给抓到怀里一顿揉搓。
他这么想着,手也真这么做了,可是却给绿璋甩开,“二爷,请别用你碰过头牌的脏手来碰我。”
顾扬骁才不管,他把她抓到怀里狠狠亲了一口,狭长的眸子几乎要黏在她睫毛上,“不让我碰,嗯?”
绿璋柳眉倒竖,“对,就是这样,你还是去天香阁找你的安娜去吧。”
绿璋是三分生气十分发作了,想让他赶紧走了,好让哥哥出来。
偏偏今天顾扬骁十分有耐心,“你这醋劲儿可真大,都赶上三师师长的太太了。她挺着大肚子去天香阁闹事,结果摔了一跤肚子疼,还是安娜给她按摩才好的,我不过是听说了就去找来。你看看你,想到哪里去了?”
他这一说绿璋反而眼含热泪泫然欲泣。
“二叔,那你为什么不提前说?这些日子你对我不理不睬,乍然带着一个美人上了这门,能不让我多想吗?还有,你藏着我不让见人,是有多信任这安娜不会说出去?你也知道,她天香阁里人来人往,她更是跟谁都见面,我看这点秘密保不住。”
绿璋是委屈,就好像俩个孩子有了秘密,都说好不能跟第三个人说。可偏偏就有一个去跟别人说了,那么剩下的那一个有一种被卖了的感觉。现在绿璋就觉得自己是那个被卖的孩子。
顾扬骁的声音放沉,“你放心,她还不敢。”
“这个安娜可不是省油的等,除非她对你有所图,否则还不知道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顾扬骁哈哈笑着,捧起绿璋的脸左右亲了一口。
绿璋嫌弃的擦着,“顾扬骁,你发什么疯?”
“我的陶陶长大了,都会看人了。”
“你是巴不得我是长不大的猫崽子,就缩在窝里等着你给口吃的。”
顾扬骁漆黑的眸子里流露出一丝萧索,“可是要长大了就跑出去,再也不回来了。”
绿璋觉得不对,他一个杀伐果断的大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伤春悲秋了?
好在他立刻把这种诗人情绪给揭过去,大手落在她小腹上,“不说扫兴的事,说说我儿子今天乖不乖。”
绿璋本想要打开他的手,最后还是握住了,“你心里还有他吗?我以为你把我们娘俩给忘了。二叔,我仗着你对我的情分总觉得我跟别的女人不一样,可我最近越来越怕,其实我可能不如她们。”
顾扬骁皱眉,他小心揽着她的腰把人给抱在怀里,“就是不一样,顾绿璋你听着,不管我身边有多少莺莺燕燕,她们连你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我最心仪的,只有你。”
她并没有感动,反而抓住他话里的破绽。
“什么叫不管有多少莺莺燕燕?你的意思是以后还要纳更多的女人进门?”
他有这样说过吗?他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可是绿璋却不依不饶,“顾扬骁,今天咱们就把话说清楚了。我今年刚满十八岁,论心眼儿我比不上你,但论年龄我可比你年轻好多。如果你真的有这些想法干脆我们现在就撕撸清楚了,我是个不容人的,心眼小脾气大,看不得三妻四妾莺莺燕燕。你不是非我不可我也不是非你不成,我们一刀两断。”
顾扬骁给她气的肝儿疼,这个小没良心的,一句一刀两断说的可真轻巧。如果他能做到,那就不用费尽心机走了一道又一道的弯路,就想着要光明正大娶她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