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的速度远比声音要快,孙无情他们甚至先感受到的是近在咫尺的风压,但根本没有躲避的可能。
当然了,在他们眼中,很少有对手还会用子弹和枪械作为武器。他们身穿的战甲连穿甲弹都能拦截在外,再加上钟离望等人的反应速度,子弹对这些执法者,应该是没有效果才对。
所以当感受到这些子弹的存在的时候,他们的内心猛然一紧,就像是一群受惊的鸟雀一样四散而开。
对方肯定是知道有效果才会出手,普通的子弹,在这样的战斗下,连开胃菜都算不上。
只是事发突然,终究还是有子弹打在了他们的身上。
惊散开的其中几人,突然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他们很难感知到自己的恩赐了。
对他们来说,这枚子弹就像是一颗小石子被一个幼/童扔到他们身上一样毫无感觉。但在他们离开原地的瞬间,一股奇异的力量爬上了他们的大脑,就好像有一双小手握住了他们大脑中的某个部位,就像扯着一个沉甸甸的布袋一样,有些疼痛和麻痒。
人脑内并不具备大量的神经末梢,换句话说,如果有人伸手指把你的大脑搅成一团浆糊,你也不会有明显的感觉。
而使用恩赐的过程,更像是身体感受到了一股自大脑内传递而来的一股水流,这股清凉代表着一种独特的力量,然后去影响周围的环境。
而被子弹击中的那几人,这种熟悉的感觉忽然就减弱了。
刚刚离开原地的川乌身形一顿,右手下意识的想要使用恩赐,但手心的光芒只能够照亮周围的墙壁,更是直接失去了灼人的热度。
而破壁者也受到了特殊子弹的洗礼,尽管他一直没有使用恩赐,但是恩赐减弱的感觉十分明显。
云芊流习惯性的在战甲上又布上一层冰霜,所以尽管子弹的的确确射中了她,但还是被她的冰层拦了下来。只不过,子弹上面携带的力量,似乎也影响了她和恩赐的连接。
除此之外,钟离望是所有人中反应最快的一个,他看到了兰马洛克微小的动作,即使是没注意,他的话语里也暗藏着要动手的时机。就在这一刻,钟离望赶忙把张灵秋和林琼露拉离原位,顺手踢了一脚孙无情,后者借着自己极快的反应力,顺势就地打了个滚,也躲开了这枚子弹。
呯。
直到这个时候,细微的枪声才从天花板上传来,甚至身边的承重石柱里也埋着机关。
当发现这些子弹的真实作用时,所有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战争的天平,忽然就像教堂倾泻过去。
兰马洛克抽出了他的武器,与此同时,阿瑞斯也重新举起了他的长矛。
战斗重新开始,但场上的局势,已经和一分钟之前,大不一样。
“这就是我说的,要死人的时候了。”钟离望的声音在孙无情耳边响起,躲开子弹之后,他再次用上了自己的恩赐把孙无情和林琼露揽在一起,这一次,还顺便带上了张灵秋。
“没有人可以拦得下这两个执法者。”孙无情很冷静的说出了他看到的结局:“要不我们继续向前,要不我们当场送命。”
逃跑对他们来说绝非上策,事实上,就算继续向前也并没有什么意义。这就像一个重伤垂死的战士,在敌人的长矛下,还沿着一开始的目标往前爬行。
自己的鲜血都已经染红了身下的路,再往前走,又有什么意义?
“我就不该和你淌这趟浑水。”孙无情眼前只能看到夜视仪勾勒出来的绿色人影,一想到自己要死在这种幽深的地底,他的心情就有些难以平静。
这个时候,外面应该已经是一片黑夜。
这种不眠的晚上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每一次都有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但今天,是概率最大的一次。
今天早上,他们明明还在挪威吃的早餐。为人权申诉的公民甚至愿意把最好的房间和食物先给他们。三文鱼的味道似乎又从空无一物的胃里钻了出来,像一个磨人的小妖精,在刺激他的味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