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门被推开，走廊的光漏进来。

杜嘉麟摘下脸上的眼罩。长时间的看文件让他眼眶有些酸胀，比起坐在这里处理事务分发命令，他还是更适应部队里的生活一些。

站在门口的灰发女人，是他婚期将近的未婚妻。她不常进他的书房，今天大约情况特殊，才会一回家，就立刻来见他。

两人之间，总是他主动更多些。虽然已经确定了关系，可他并不满足，甚至可以说，连一小时的分离他都觉得难以忍受。

从初次见面到现在，已经近二十年了。虽然在漫长的生命中这也算不得多久，可对他来说，已经是全部的生命长度。

女人向他走过来，从日光灯下，走到冷色的光里。她脸上挂着淡淡的愁绪，去见那个男人，看起来并没有让她多开心。他当然知道医院里发生了什么事，也知道她洁白裙装下的身体刚被另一个男人抚摸进入过，他必定留下了痕迹，不止脖子上那一处，还有更多。

不发生性关系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当那个人在她心里的分量大过一切。

说起来……童杉和俞天君，哪个在她心里更重些？

“阿麟。”她把文件推开，在他的办公桌上坐下来，“你觉得……允许杂血从政怎么样？”

虽然经过数百年前的那一次革命，杂血的地位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他们不再是受尽歧视的族群，除了各种低等的工作，其它诸如商人、律师、医生、军人，各种受到社会尊重的职业也逐渐向他们开放，但公权力机构，仍旧是紧闭着大门。

杂血从政是不被允许的。

哪怕有那么一个两个挤了进去，前途也是杂草丛生，一片荒芜。

杜嘉麟的目光一下子锐利起来。

“谁和你说的这些？姓尤的？”

他的眼睛里除了家人、艾子言和她，看不进其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