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空浪修为高深,把真气聚集于眼部,分泌泪水,哭得稀里哗啦的道:“要是我哥哥还在,是决不会看着大家吃苦的,族内各方信任本王,相爷你如何能让我去开这个口?”
江云无语了,长空浪脸皮超级厚,和稀泥方面的确是有几把刷子。说哭,就仿佛小孩子似的哭得稀里哗啦的,真是的。
江云皱眉道:“好了好了,王爷别哭了,别搞得本相欺负你似的。”
长空浪哭得更伤心了,“我真是上了你的大当,早知道让我做这个恶人,去对族人开这个口,我决计不做这个族长,这完全是让本王去背锅啊。”
江云就道:“那你敢不敢退位?把族长职务还给殿下,只要你愿意,本相去做这个恶人,无妨,强盗我做多了,让他们来找我撒野就是。所有得罪人的事,我一起把它做完了你觉得怎么样?”
“呃这个……”长空浪顿时不哭了,“这你得容我想想,族长怎是儿戏……不能这么频繁更换。这是你们说好了给我的职务,不待这么无赖又蒙人的。”
江云笑了笑,扭头吩咐道:“给王爷上茶,让他慢慢思考。”
茶都还没来,长空浪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道:“经过本王慎重思考,族长一职非同小可,为了不给殿下增加负担,为国尽力,本王责无旁贷。我考虑过了,那些田放着也是荒废,如今的长空一族,大多数人已无心种植,捐赠给国库,也算是为国家尽力,好,本王会短期内给相爷办成这事。”
江云大喜,起身道:“谢王爷慷慨,本相也承诺,对你族上交之田产好好经营,将来,若这部分产出丰厚,本相不是小气之人,会酌情给长空一族增加福利。”
“当真?”到此长空浪倒是颇为动容的样子。
丰岚也看出来了,这是长空浪进来后,是第一次动真正的情绪,之前如同娘们似的又哭又闹,当然是演戏。
江云道:“十年内福利翻倍,做不到本相辞官回家。”
长空浪听得一愣一愣的,但是也没有理由不信,这家伙口碑的确很坏,倒是也没听说没信誉,此外在草药的种植上,的确表现出过大才,这是真实的。
灵田的确是最宝贵的东西,拥有的谁也不愿意交出来。只是其实长空浪心里也清楚,不交田又依靠国库供养,长空截时代或许行,以长空截的威性,全国暂时养着长空一族没问题,但终归会有尽头,没谁是天生的傻子,愿意永远去补贴别人。最终会有各族的不满,这只是时间问题。
德行养成后要扭转很难,目前长空一族中愿意生产,有能力生产的人的确不多了。所以大多数田只是一种名誉资产,不能产生效率,也不能卖。
按照规矩,给长空一族的房产可以卖,但灵田不能,必须长空的九长老配合族长的族务会议,才能决定灵田去向。所以虽然是以个人名誉分发到户,但各家可以供着,可以自己种,什么都可以,却惟独不能变现,卖了就是重罪。
如此一来,就等于无人种的闲置资产,曾经作为代理族长,长空浪也对此忧心过,也想过些办法。但收效不大。
据说曾经有外相府牵头,引入回春的人谈判,想把长空一族的灵田外包,委托回春经营。但这个事务被长空截直接否决了。说是作为王族,出这种事的时候基本距离亡国就不远了。
现在,得到了江云这个超级农民的承诺,长空浪老奸巨猾,知道这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外包”,且不存在什么弊端,于名声,于国策,都非常有利。
“好,只要相爷是真心实意增加我族收入,竖立我族之威望和名声,这个恶人,本王做定了。”长空浪道:“放心,在族内,我经营管理上百年,威望是有些的,收田,在任何时候当然会有阻力,会有麻烦,但本王应该是可以摆平的。”
江云点头道:“原则一,不管你用什么方式,但不能出现大乱,得有个解说,让他们知道田交给本相,他们有荣耀感,收入会更多。至于说话方式,浪亲王你老奸巨猾,心黑手狠,简直和个混混差不多,比老子厉害多了,你自己掌握就好。二,实在不愿意交的,愿意自己种的,觉得种的技术比我好的,不勉强,不能强行抢夺,但须得让他们明白,从此国库不在养他们。”
长空浪道:“这我理会得,这就告辞。”
江云起身送他的时候低声道:“王爷帮我度过这个难关,此情本相永不忘,现在我拿走你们长空一族的肉,但是将来,本相还给你们一世繁华!”
长空浪于心里道:臭小子蒙谁呢,大话谁不会说呢,由此扬长而去。
始终旁听的丰岚傻了,想不到还可以如此直接粗暴的做事的?然而别人有困难,江云却真可以。
丰岚又想,他这次抢劫时候的台词,和当时在暴风城的诗句一样了,足可作为百年以来天魔境的第一雄文,端的是大气磅礴。难怪当年殿下愿意用他做读书先生。
处理了两件大事后,江云不得安宁,所以随从也不得安宁,始终在穿梭,找来各种各样的记录文书,历史档案,放在桌子上。
中途有许多公务,江云也心不在焉的处理。看似是撂挑子,实际上是因为江云知道,那些公式化的东西,不过问,它自己也能顺理成章的有个结果。
现在江云正在苦读,忙着查阅内相府典籍,以便了解历任内相的诸多决定处于什么背景,处于什么环境,从而做出了什么样的决定,等等等。
其实这些,也是了解国家状况的依据,这些躲不了的。作为执掌命脉的内相,不能其他坏人心里有底,江云却自己稀里糊涂。
从这些当中,其实只要用心,能大略的估计出来,现今外部八百城中的府库,处于一种什么状态。
府库铁定是要清理的,只是时机问题。同时作为内相,必须心里有个大概了解,谁个行省问题严重,谁个行省又较轻。这样才能决定什么时机适合。
各省府库的摸底预估,的确可以从这里历史记载中找到线头的。只不过,江云对这类事物不太了解,效率不高。
一晃眼,入夜了。
江云的桌子上换过了许多青灯了。旁边的丰岚始终没有离开,就是好奇的看着江云。也想到了当年于暴风城的时候,那时的他也有着梦想和豪言壮语,如今梦想成真,走到了这一步,但是却也两鬓的头发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