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向礼暗自郁闷,难道只有自己老实得把赚到的所有钱都交给娘了?
雷向仁缓了缓语气,“谁还没个私心?你以前不也常说没钱给欣欣买零嘴吗?
再说老四,该说亲了,也向多攒点钱吧?到时候新媳妇进门想给媳妇买朵花的钱都没有就丢人了。”
雷向礼脸一热,忙道:“说事就说事,别乱扯。”
“哟,四弟还害羞了。”赵氏大笑。
雷向义和钱氏交换了一个眼色。
“我没意见,”雷向义苦笑一声,“你们也知道娘不喜欢我们欣欣,到现在为止,除了逢年过节,她吃到零嘴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他和雷向仁达成一致后,都看雷向礼。
雷向礼虽熬觉得欺骗牡氏不好,但没有反对,“戒……没意见。”
几人心照不宣地一笑,当即各自拿了二十文钱收好,轻松地聊起其他话题。
这天晚上收工后,秦勉给了陈四五个钱,让他把点心送去给郑六和王顺,并代表他和雷铁慰问郑六和王顺。
秦勉预留了他和雷铁的菜和米饭,就着还没熄火的锅灶做了炒花饭填饱肚子,两人才赶着车回家。
这会儿,天巳黑了,将近圆满的月亮挂在半空,月光清淡柔和,朵朵白云安静地漂浮在周围,衬得夜幕越发地黑。
秦勉回头看了看,“是我的错觉吗?怎么总觉得后面有人?”
别说,山道上就他和雷铁两个人,两边大山都静悄悄,着实有些渗人。
“是有人。”雷铁淡定道。
秦勉吓了一跳,“谁?觊觎配方的人?”
“别担心。”雷铁按住他的手,轻轻一拉缰绳,水牛停下脚步。
牛蹄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消失,夜空下更加静寂。一阵风吹来,秦勉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雷铁示意他坐在车上别动,无声地跳下车,走到路中央,平静地向车后望去。
秦勉莫名地想到武侠小说里武林高手即将面对面的场景。
雷铁表现得很淡定,他也就不紧张了,在车上转过身,好奇地向远处看。
四个壮实的大汉手中都拿着结实的棍子,快速靠近。
看见一个黑影站在路中间并不逃跑,四人面面相觑,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对,迟疑了一会儿,还是举起棍子快步靠近,在两丈外停下。
“雷铁、秦勉,想必你们知道我们是为什么而来。识相的就把汤料的配方叫出来!”其中一人挥着根棍子威胁。
雷铁身影一闪,秦勉还没看请他的动作就听到一声惨叫,定睛一看,方才说话的那人软软地跪在地上,两手胳膊以一种奇怪的造型伸向背后,不停颤抖,脸上的肌肉丑陋地扭曲着。他手中的棍子不知飞到哪儿去了。
剩下三人大惊失色,一时不敢上前。连喝过灵泉水的秦勉都没看请雷铁的动作,他们就更不可能看请,因为未知才更觉得惊恐。
秦勉狡猾一笑,扬声道:“雷铁,我没看请,对付下一个时动作慢点,我学一学。”
那三人不约而同地打起哆嗦。
“好。”雷铁右脚在地上一点,人闪出去,在第二人身后站定,右手极快地在他双臂上的某个位置连点三下。
第二人和第一人反应一样,痛呼一声,软倒在地,无论怎么用力也站不起来,惊惧地蹬着雷铁,声音发颤,“你,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雷铁道:“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今日起,三天之内,你们都无法动弹。回去告诉你们老板,再敢放肆,我会让他全身软如面团,终生无法自理。他若是不信,随时可以来尝试。”他的语速很慢,而且语气平淡,但正是如此才更慑人。
秦勉却失笑出声,这家伙是被食肆里的烟火味熏久了吗?连打个比方都能想到“面团”上去。
剩下的那二人再没有动手的胆子,背起受伤的二人,狼狈而逃。
“走了。”秦勉招呼雷铁快上车,“冷死了。”
雷铁上车继续赶路,“再请个账房,不必每天去店里。”他早就发现小媳妇怕冷,晚上睡着一个劲地往他怀里钻。
秦勉犹豫,倒不是舍不得花钱古人,“请账房……万一他做贪钱呢?”
“卖身契,死契。”雷铁淡淡道。
秦勉一愣。卖身契,是封建社会的特色产物之一。对于他这个来自现代的人来说有点难以接受。但他只犹豫了一会儿就接受了。所谓入境随俗,生活在这样的社会还要将就什么人权太矫情了。
“买个账房也好,以后想去店里就去,不想去就在家里猫冬。”
两人去牙行买了个人,叫岳东,能写会算,脾气温和,二十岁。能识字的都贵,买下岳东花了十五两银子。银货两讫,岳东的卖身契也到了秦勉的手里。
店铺太小没地方住,秦勉又不愿让外人住在家里,在客店的通铺里给岳东包了一个铺位。虽然不太方便,但一切等过了年再说。
食肆里的伙计分工更加明确。店铺开门前,郑六、石头和王顺负责洗菜、串菜;岳东和陈四负责炖汤和剁肉做肉丸,肉丸做好后,两人也要帮着洗菜和串菜。店铺开门后,陈四负责烧烤,石头负责麻辣烫,郑六和王顺负责招呼客人和上菜。岳东只负责收钱。
秦勉观察了岳东几天,发现他沉静,细心,干脆把店铺的钥匙给他,让他兼职掌柜并负责采办。
岳东没想到来没多久两位老板就能这么看重他,自此办事更是认真和负责。
店铺放手后,秦勉和雷铁只需要每隔几天给店铺送足够的调料以及偶尔来巡店,看看账本。
不去店里的日子,秦勉就窝在家里写来年发家致富的计划书。雷铁则每隔两天上一次山,每次都大有收获。
秦勉发现了,比起每天一成不变地去店里做事,雷铁更喜欢现在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