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不着......”
“怎么这么笨!”
火与热重要,伤口又何尝不需要及时处理,妇人正用粗陋的工具帮丈夫清理冻在伤口的冰渣,抽不出身来只能怒叱。
“再不生火,你爹就要......”
“我知道......”
男孩哭起来,颤抖着手用力敲打火石,对着那些绽放的火星虔诚祈祷。
请快点烧起来吧,求您了!
又来一阵微风,男孩愤怒想要咒骂,忽发现这次的风与之前不同,暖暖的,热热的,吹在火石迸出的火星,眼前为之一亮。
火苗腾地的一下子窜起来,生命之火也被一同点燃,连同一家人的心、还有那座孤寂清冷的雪屋也跟着亮起来。男孩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灼热而光亮的火焰,手里拿着火石,竟然有些楞了。
“还不快点!”
妇人被火焰吸引了目光,回头大叫着。
“知道了!”
男孩大声应着,一把擦去眼角的泪,继续忙着手里的事;本该瞬间凝结的泪水同样热乎乎的,男孩望着手山湿痕被烘烤成热气,像是明白了什么。
“谢谢,谢谢你!”
微风听到了这句话,在其身边打两个旋,留下光与热,带走了某些更热、更有活力的东西,奔往下一个远方。
......
河东,两河流域山水茂密,最多的就是热泉;泉水从山间生,经溪流入湖河,在由分支灌溉沃野。热泉最能滋养生灵,所过之处,鱼虾丰美林川秀丽,是沧浪星稍有的富饶之地。
傍晚的天空渐渐灰暗,靠水收网靠山出林,劳作一天的人们盘算着今日收成,开始返回家园。
阵阵微风吹过,天忽然亮了。
将临边陲的昊阳抖了几抖,一抖抖出重重光面,重新将大地照得通明;四方水域,偏偏鳞波飞跃天空,山间水上热气升腾,像极了晨曦初露的清晨。
“鱼跃龙门,跃龙门啊!”驾船的人们奋力大喊。
“兽潮,兽潮了啊!”山间的人们大声高呼。
“快看快看,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哦!”孩子们那样开怀,脚声清脆,喊得也最响。
......
......
岭南,西域,漠北,河东,以紫云岛为中心,以天空号令为指引,四面八方,八方四面,无数热流滚滚袭来,源源不绝。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天边出现打团赤云,比起当空那一圈圆环围绕的浓密黑云,显得单薄显得脆弱,但其范围更广,堆积更远,且如长线连绵万里,目光看不到尽头。山水周围,一阵阵回风似在高呼,一股股热浪并不灼人,但当它们涌到某个范围,真正触及到追索而至的源头时候,火焰瞬间升腾。
那是什么样的火啊!
有黑有白,有橙有紫,有赤如朝霞般亮丽绝伦,有艳如桃花笑开人脸,有恶鬼扑面阴风阵阵,有骄阳临头热浪滚滚,还有地泉勃发之怒,更有彩虹倒挂之奇。
修士的火,凡人的火,昊阳之火,大地之火,胸中怒火滔滔如浪,命里魂火跳跃如灯。
“这是真火意志啊,小小少年,竟能做到这种程度......”
千万修士早已目瞪口呆,修火的修士早已伏地,红衣大汉嘘声感慨,目光微瞥,忽发现火尊痴痴地望着天空,历来温和深厚的目光满是怨毒,更有无可名状的嫉恨,与疯狂。
“呵,他......罢了罢了,既然都这么有本事,留给你们自己处理,是死是活,本神都应该抓紧时间办正事。”
红衣大汉又看了看,觉得再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地方,身形微晃,瞬间万里外。
当时当下,四面八方到处都是火,对他而言,这样的环境比传送还传送,任意遨游无碍,甚至不怎么需要法力。
这一刻,四方火焰齐奔紫云,汇聚成一道人间意志,共同迎向天空那团亮光重聚的劫,还有那些雷!
火海无边,雷霆又何尝是普通的雷?
道门内,黑云间,此刻已被亮色填满眼眶,第四、第五、第六到雷劫接踵而来,哪里还是什么雷柱雷枪棍雷弧,分明就是连续镇压的三做雷山!
雷山下,火海如一根拥有无限大底座的枪,枪锋所指,雷山也不得不缓下势头;视线中,头一座雷山尚未消解,次一座已经凌空压在其山顶,之后是下一座。
轰!
雷山骤然下沉千丈,浩瀚威压之下,百里地面骤低三尺;雷山所对的正中央,四方火海如受伤野兽,疯蛮姿态汇流而上,再次将剩余雷山托起。
雷与火的碰撞,凶暴激烈而且绚丽多姿,空中四处都是被击飞的雷弧,周围烧着这样那样的火,活像一只只被驱赶兔子。
是雷在驱赶火焰,还是火焰在追撵雷霆?
十三郎不像兔子,此刻的他定身在战场中央,头顶雷池,脚踏火原,四手双面沉稳依旧,看清了世界的目光写满自信与强大,渐透出几分嚣狂。
“风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