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道人微微一怔。
秦先羽平淡道:“我自认此生有望成仙,亦有望报父母之仇,不可能被这位置束缚。再者说,我如今该有二百多年余寿,怎么可能自损寿元,去当国师,只活到百岁?你走罢,不要再来废话。”
章道人只觉背脊湿透。
风儿一吹,后背凉得透了。
章道人未有起身,说道:“念在袁先生的份上,还望真君答应接任。”
秦先羽眉头微挑,道:“要我接任此位,是袁守风的意思?”
章道人说道:“正是。”
秦先羽道:“他何曾有过这般意思?你不要胡言乱语,要是假传袁守风之意,拿这话来诓我,休怪我不讲情面。”
章道人连说不敢,然后才道:“当年真君往龙虎山一行,袁先生曾与您说过钦天监的宗旨,曾演示过此事,其实便是定下了此意。袁先生意思十分明朗,不必怀疑。”
秦先羽顿时默然。
当初前去龙虎山,半途之中,确实曾降落于一方山村。那时袁守风施法,影响了那老者,让秦先羽看到那老者被道术威能所惊之后的反应,借此向他讲述钦天监的作用。
但秦先羽当时曾有疑惑,为何这些东西要向自己讲明?
原来还有这么一层意思?
“不对。”
秦先羽想起当时袁守风的一句话。
演一场戏给猴子看。
秦先羽看着章道人,便已明白,这位钦天监的保章正,应当也是猴子之一。
袁守风无意让他继位,也知晓他不会继任此位,仅是演一场戏。
这么说来,对于今日诸般之事,早在袁守风意料之中?
秦先羽想明白了这点,便即笑道:“你回去罢。”
章道人却仍不起身,颤声说道:“真君执意不接此位?”
秦先羽道:“不接。”
章道人抬起头来,长长叹息一声,说道:“若真如此,便请真君念在大德圣朝的情分上,替朝廷办一件事。”
不知怎地,秦先羽心中一跳。
他顿时明白,前面要他接任钦天监首正先生之职,其实只是一场试探。许多人都能猜得出来,似他这般前景光明之人,不可能接任钦天监首正,自缚于此。
倘若侥幸成功,真能让他继任国师之位,对大德圣朝而言,自是大喜。
若是不能,便退而求其次,请他办事。
其实章道人此来,最为紧要的就是这一件事!
或许在许多人眼里,他既然推脱了钦天监首正之职,接下来便不太好推脱这一件事了罢?毕竟年轻人面薄,能拒绝一次,难以拒绝二次。
但秦先羽却并非一般年轻人。
当章道人开口说话时,他气血激荡,隐约有些不安。
那是冥冥之中的预感。
章道人言语落下之后,秦先羽脑海中再无其他想法。
只有一个念头。
推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