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你不需要觉得别扭，或是尴尬。”方伟德表情平和的看着周佳宜，虽然没什么笑容，却也并不僵硬，“我不姓牛，也不是牛家人，更何况……”方伟德停顿了一下，随即微微的扯了一下唇角，“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不是吗？”

周佳宜没想到方伟德会这么说，更没想到，他会对自己露出笑容。

虽然很浅，虽然有些漫不经心，甚至敷衍，但对于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是！过去很久了。”周佳宜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心里舒服了很多，但心里却依然有些沉重，于是抬头看向方伟德，并大着胆子问出了这么多年来，一直纠缠着她的一个问题，“牛婧她……还好吗？”

方伟德望着天空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然后才道，“不好！”

周佳宜才刚刚松下来的一颗心，瞬间再次紧绷了起来，“她一定很恨我！或许……想杀了我，为父报仇吧？”

“五年的磨练，她应该也学习到不少东西吧？”方伟德有些无奈的扯了扯唇角，目光望着不远处的某个地方，心里隐隐的疼了一下，“或许……她最恨的，是她自己！”

周佳宜看着方伟德一脸低沉的神色，心里不免疑惑，“你们……没事吧？”

“没事！”方伟德浅浅的勾了下唇，转头看向周佳宜，“所以，你也不必自责，毕竟……当初是她父亲过错在先，而你又是正当防卫！”

被这样理解，周佳宜心里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动。

虽然眼前这个男人与她非亲非故，但能说出这些话来，已经让她很惊讶，甚至很感激了。

“谢谢你……”周佳宜心里酸酸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已经自己已经彻底从那件事情里走出来了，可直到现在她才发现，那些事情根本就没有消失，而是被自己压在了内心深处而已，“如果……”她顿了顿，犹豫了一下才道，“牛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电话给我。”不管怎么样，她也曾经是牛婧的后妈。

尽管她这辈子都不想去回忆那些事，即使她做梦都想跟牛家的人撇清关系，但是……她不得不承认，因为自己的冲动，才会害她失去了一个家，失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抛开自己的恩怨不说，牛婧当初的过激反应，也确属正常。

她甚至在想，如果有一天自己也遇到了同样的事情，她或许比牛婧还要愤慨吧？

“她应该暂时不会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方伟德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才道“她还在监狱里。”

“什么？”周佳宜惊讶。

“不过她应该快出来了。”方伟德轻松的笑了笑，并不记怪周佳宜。

“是因为我……”

“不是！”方伟德看着她略带歉疚的面孔，心里竟有些不忍，她跟牛婧年龄相仿，做事风格和处事方式却大不相同，一瞬间便起了怜悯之心，“她是因为别的原因进去的，与你无关。”

听到这些话，周佳宜内疚的心里才好受一些。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周佳宜欣慰的笑了笑，目光看向方伟德的时候也柔和了很多。这是她第一次跟这个男人直面接触，也是头一次说这么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