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以为温凉去北燕是为了救宋府大老爷,却没想到这对舅甥哪里是送入虎口的羊,分明是去黑吃黑的猛虎。
不但全身而退,还用计引出了北燕王,顺便又抓了北燕王的两个爱子回来,如今北燕王一家被关在狱中,儿女团聚,享受天伦之乐。
北燕彻底懵了,他们的君王励精图治,筹谋多年,就是为了一雪前耻,率兵攻破大梁,直取皇都,怎么反而比前北燕王还落魄?
人家好在死在了自己人手中,他们现任君王却被大梁给俘虏了!?
还有,不是说大梁南境告急吗,那与北境军合围他们的南阳守军是怎么回事?
箫素或许被碾压的次数多了,当即反应过来,咬牙切齿的问道:“南疆攻打大梁是假的对不对?你们以此放松我们的警惕,好逼我们落入圈套,对不对?”
“啧啧啧。”秦俢含笑轻轻摇头,“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怎么能叫逼你们落入圈套?
你们觊觎大梁、利欲熏心,稍见缝隙便如蚊蝇般扑来。
你们自寻死路,与他人何干?”
秦俢收回视线,偏头去看轮为阶下囚的北燕王,嘴角轻轻弯起,眼中含着玩味,“原来北燕王是长得这般模样啊,还真是让人有些失望呢。”
北燕王早已从箫素的口中得知了秦俢的身份,闻言只抬起一双冷冷的眸子,紧紧盯着秦俢,“你我间的私仇是北燕家事,何至于通敌叛国,残害同胞。
我之所愿不过是让北燕繁盛,我已为俘虏不配再为北燕郡王,你是个有能力的,只要你想,我愿推你为北燕新君!”
两人四目相对,秦俢眸光微动,低声问道:“如何做?”
见秦俢似有兴趣,北燕王眸光更亮,忙道:“我知你与那傅凉关系甚好,他信你,只要你能放我走,我必推你为新君,由你来统领北燕!”
北燕王目光灼灼的看着秦俢,郑重的承诺给秦俢锦绣繁华,秦俢托着下巴,思索良久,才望着北燕王不紧不慢的道:“傅凉的确信我,可我不信你怎么办?”
北燕王脸色微变,秦俢又道:“而且我对你们北燕着实没有兴趣,那种地方也就适合养养马,放放羊,做个大点的农场也就差不多了,我这一身细皮嫩肉可吹不了你们北燕的风。”
北燕王气得咬牙,“你既不愿,还与我说那么多做什么?合着刚才你都是在戏弄我了?”
“啧啧啧,你们还真是父女,怎么总喜欢这般揣测别人?”秦俢捂着心口,一副受了伤的模样,“耐心听人说话是一种礼貌,我这么厌恶你,还认真的听你讲废话,是不是很感动?”
“你混蛋!我北燕怎么会有你这种懦夫!”北燕王怒不可遏,若非有牢门禁锢,他恨不得生生掐死秦俢。
给人希望,再让人绝望,这种落差任谁都无法接受。
秦俢幽幽扬起嘴角,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噙满了寒光,“怎么,这般就觉得难以接受了?
我母亲只是一个普通女子,她只想相夫教子,过最平淡的生活,而你们却连她这一点小小的期冀都要夺走。”
秦俢不喜欢伤春悲秋,也不喜欢每日说着血海深仇,可母亲倒在血泊的那一幕直至今日也依旧清晰,从未忘记。
他敛下了眸中冷色,语气平静无波,“看在亲人一场的份上,我会为你们求情的。
我不会让他们杀了你,我要你长久的活着,看着大梁是如何繁荣昌盛,看着你们又是如何被北燕所弃。
当年你夺走了我娘的一切,如今你想要的,我也要拿走。”
秦俢语落,拂袖转身,身后是北燕王等人不停的唾骂声,可秦俢眸中的冰却彻底消散,唇边扬起一抹轻松的笑。
阿凉,终不负他,他的心结终于可以彻底打开了。
……
可话说立了奇功的良王殿下却始终未上朝露面,若换作往时言官们定要谏他一条居功自傲,可良王殿下是他们陛下放在心尖上的儿子,很大可能将是他们的新君。
弹劾新君,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计他们才不做。
群臣们没有意见,建明帝的意见却大了去了。
一别多时,这小子也不知道进宫来看看他这个老父亲,据说整日在府里抱着个娃娃,简直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