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锦绣良缘(合一)(1 / 2)

平阳王府内宾客满园,皆是朝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众人脸上皆挂着适宜的喜庆笑意。

唯有傅决冷黑着脸坐在席上,脸上写满了不耐。

婚事有什么可参加的,这若是温凉的丧事,他必定不请自来。

“酒宴尚未开始五弟便一连喝了数杯酒,小心一会儿醉了。”傅凛把玩着手中的杯盏,笑意涔涔。

傅决冷冷扫他一眼,冷笑道:“三皇兄明明是亲王之尊,这婚事却是比温凉还要晚上一月。

如今看着温凉迎亲,皇兄可也心急了?”

其实他们几个的婚事早就可以定下,可也不知道为什么,父皇迟迟压着未动。

六月初六是个难得的大吉之日,母妃早就与父皇提过,可没想到父皇竟然先为温凉赐婚了,而他们几个则是要再晚上一月。

傅凛莫不在意的笑笑,“五弟这话说的好生没有道理,谁规定成亲的时间要按照位份来安排。

五弟虽是郡王,不也与我和二哥在同一日成亲吗?”

“傅凛,你少得意忘形,你心里清楚我是怎么落到郡王之位的!”

这是傅决心中的一根刺,稍一提起就让他怒气上涌。

傅凛勾唇笑了两声,毫不客气的拨动着傅决的心头刺,“我自然知道,五弟醉酒燃了国子监,若非父皇开恩,五弟现在就只是一个庶人了。”

“傅凛!”

傅决站起身来,身后的椅子“砰”的一声倒在地上,顿时引来众人侧目。

傅凛笑盈盈的望着傅决,眼中的奚落和轻慢似在傅决的心火上浇了一层油。

傅凛眼中闪过精光,今日是平阳王府的喜宴,傅决若是敢在今日生事,不仅温凉会与傅决秋后算账,父皇也一定不会放过他。

“怎么回事!”

一道低沉冷肃的声音传来,傅凛傅决抬头望去,神色瞬间惊变,“父皇!”

“叩见陛下,吾皇万岁。”

院子内的众人呼啦啦跪了一片,一双双眼睛滴溜溜的乱动。

陛下竟驾临平阳王府,这是几个意思?

“都平身吧,朕今日只是来参加喜宴的,众位爱卿不必多礼,自在一些就好。”

众人应是,但一个个仍是埋首含胸,莫说把酒言欢,就连大气都不敢喘。

平阳王神色不虞,好好的喜宴被他搅得如同上朝一般,哪里还有一点喜气。

有些大臣尚且不知平阳王归京,此时看着平阳王黑着一张脸站在建明帝身边,若非建明帝身穿龙袍,单论气势平阳王反而更像个帝王。

“老三,老五,你们刚才做什么?”建明帝的目光像一阵冷风似的从傅凛两人身上划过,让两人齐齐打了一个寒颤。

“回……回父皇,儿臣和五弟喝酒说笑呢。”

建明帝转眸看向傅决,傅决连连点头,扯出一抹笑来道:“是啊,儿臣正和二皇兄三皇兄把酒言欢呢!”

建明帝扫了两人一眼,点了点头,“今日是平阳王府的喜宴,这婚事也是朕赐的,你们喝酒说笑可以,谁若是敢惹是生非……”

“儿臣不敢。”

建明帝心知这两个没一个省油的,正想敲打两句,便听府内小厮欢呼道:“大公子迎亲回来了,新娘子要进门了!”

建明帝眼睛微亮,忙对平阳王道:“你招呼客人吧,朕去正堂了!”

众人:“……”

见过爱凑热闹的,没见过这么爱凑的。

人家儿子成亲,你跑去正堂合适吗?

但奈何人家身份高,众人哪敢质疑,只能眼睁睁看着建明帝与平阳王较着劲的往正堂赶,谁都不肯落下一步,好像谁晚一步谁就不是亲爹似的!

女眷那边也都听闻迎亲队伍来了,席上众人神色各异。

董夫人已经从董明珠口中得知了傅冽与顾婉璃的事情,是以对顾家颇有微词。

明明是丽妃先相中她家女儿的,那个顾三小姐却不知廉耻的往上贴,可想而知顾家是什么家教,灵毓县主怕也是个会迷惑男人的狐狸精。

想到女儿近日一直神色恍惚,今日都没心情来参加喜宴,董夫人便忍不住为女儿打抱不平。

“听闻王府为顾府备了一百二十八抬的聘礼,纳征那日可真是大场面,想来今日灵毓县主的陪嫁也定会让众人羡极一时。”

温二夫人闻言柔和的笑了笑,“灵毓县主蕙质兰心,这婚事又是陛下钦赐,只要凉儿能与县主恩爱不疑,聘礼嫁妆都是身外之物。”

温二夫人话虽说的好听,可言外之意已然确定顾锦璃定拿不出多少嫁妆来。

她早已打探过,顾锦璃的娘亲柳氏当年是一穷二白嫁入顾家的。

顾家底子薄,做娘的又没有嫁妆添补,就算有宫里的赏赐最多也不过凑个几十抬而已。

“娘,女儿能不能和几位小姐去前面看看新娘子?”蒋欣阮莞尔笑着,一副天真好奇的模样。

英国公世子妃看了女儿一眼,明白了她的心意,遂点了点头。

文瀚直到现在还瘫在床榻上,她虽不知事情真相,却也从世子的只言片语中得知此事或与温凉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心里对温凉自是怨恨。

顾锦璃出丑便是温凉出丑,他自甘堕落娶个如此低微的妻子,被人嘲讽也是活该。

温二夫人命丫鬟带着蒋欣阮几个年轻女孩去前院观礼,她则八面玲珑的与一众贵妇相谈甚欢。

直至宋大夫人几人入席席,温二夫人脸上的笑意才淡了些。

宋府与英国公府是宿敌,两府私下里也从不往来,是以就连温二夫人也鲜少与宋府来往。

可今日温二夫人是主,礼数不能少,便笑道:“今日宋老夫人怎么没来?”

宋大夫人回以一笑,淡淡回道:“母亲去了正堂观礼。”

“宋老夫人去正堂观礼?”众人一时议论纷纷。

宋大夫人抿了一口茶,不徐不疾的道:“平阳王一向敬重母亲,以母相待,此番特将母亲请了去。”

当年蒋氏苛待平阳王一事不是什么秘密,当年若非有宋老夫人帮衬,许是平阳王早就死在了后宅腌臜之中。

宋大夫人一句话将当年之事重新翻了出来,温二夫人的脸色变了变,忙岔开话题道:“宋大夫人与大嫂最是交好,今日怎的来的这般晚,否则也好帮衬我一二不是?”

“我们去送灵毓县主出阁了,承恩侯夫人还是县主的全福夫人呢!”

众人闻后一脸震惊之色,承恩侯夫人的确是全福之人,可她身份高贵,哪是谁都能请去的,没想到竟是愿意做顾锦璃的全福夫人。

承恩侯夫人抿唇笑笑,颔首道:“那孩子我喜欢的紧,虽未办认亲宴,可我已经将她当做自家女儿看待了。”

宋大夫人不乐意了,“这你可不能与我抢,这个干女儿我早就相中了。

你都有一个阿妩了,就别再与我抢女儿了。”

从两人的笑闹声中众人听出了两府对顾锦璃的维护和看重,之前那些对顾锦璃心存轻视的,此番心里也都有了新的计较。

董夫人只觉得她们莫名奇妙,顾府的女孩子莫非都是狐狸精变得不成,怎的就将所有人的眼都迷住了。

就算得了两府的青睐又如何,就顾锦璃那点嫁妆势必会成为京中的笑谈,就算爬的再高也翻不了身。

董夫人正想着,宋碧涵挽着沈妩和姜悦叽叽喳喳的走了过来。

“你们怎么回来了,都不看热闹了?”

宋碧涵跑前跑后累的嗓子冒烟,忙喝了一杯茶,才回道:“外面没什么热闹可瞧了,温凉和锦儿进了正堂,陛下也在里面,有侍卫把守,我们根本就进不去。

留在前院也看不到人,我们总不能巴巴的看那二百五十六抬嫁妆不是?”

宋碧涵这短短两句话中信息含量太高,听得众人一时怔愣,半晌没缓过劲来。

陛下竟然出宫来了平阳王府?

他们起初以为陛下为温凉赐下这样一桩婚事是因为想要制衡平阳王府,可如今看来,陛下分明对平王府宠信有加。

不过贵妇小姐对前朝之事并不那般关注,她们听到的重点是“二百五十六抬嫁妆!”

“宋小姐莫不是说错了,应该是五十六抬嫁妆吧?”

什么人家能有二百五十六抬嫁妆,五十六抬倒像是顾府能拿出手的。

宋碧涵一脸莫名的看了董夫人一眼,“什么五十六抬啊,光是宫里就赏了二十七抬呢,又不是小门小户嫁女儿,怎么可能只给二十多抬嫁妆。

锦儿自己就有一百二十八抬嫁妆,顾府又将一百二十八抬聘礼也添给了锦儿,所以一共是二百五十六抬,夫人听明白了吗?”

温二夫人瞬间惊了,顾锦璃竟然有一百二十八抬嫁妆,这怎么可能!

不过众人随即就都想明白了,顾府哪有那么厚的家底,怕是拿箱子充样子呢,这样的人家她们也不是没见过。

这时蒋欣阮几人看过热闹回来了,蒋欣阮的脸色不大好看,另几个贵女却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原来她们在前院看热闹,本以为嫁妆一会儿就能抬完,可等了许久也不见头,便询问小厮一共有多少抬嫁妆。

小厮一脸得意的道:“几位小姐还是回席上吧,咱们少夫人共有二百五十六抬嫁妆哩,这才进了不过五分之一,小姐们不要等了。”

有嘴快的夫人开口道:“听着倒是不少,就是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了!”

一个小姐满脸惊叹的道:“刚才孙小姐不小心撞到了抬嫁妆的小厮身上,有两个箱子倒了下来,我们都看见了,那两个箱子里面装的都是码的整整齐齐的金元宝。

还有灵毓县主身上的嫁衣也着实太美了,我们还从未见过那般华贵的嫁衣呢!”

嫁衣上的所有花纹都是用珠宝缝制的,简直精美绝伦。

众人闻后彻底酸了,随便一撞便装出两箱子金元宝,可见嫁妆都是些好东西,顾府竟然有这般的家底吗?

那位孙小姐的母亲却是吓得不轻,拉着女儿低声教训。

孙小姐一脸委屈,她就好好的站着看热闹,也不知是谁撞了她一下,害的她扑到那了些小厮身上。

她当时吓坏了,好在摔出来的都是金元宝,若是珍贵的玉器珠宝她可就惨了。

蒋欣阮面无表情的落座,她不相信顾锦璃真能凑够一百二十八抬嫁妆,于是便趁孙小姐不注意推了她一把。

本以为能撞出些不值钱的东西,谁曾想竟是两箱子金元宝。

顾府和温凉坏过他们不少好事,既然温凉不会为表哥所用,他们之间便注定是敌人。

本以为今日能让两人出丑,没想到反是帮他们长了面子,蒋欣阮心里自然怄气。

而此时的正堂中气氛也不怎么好。

新人成婚,高台主位坐的是新郎父母,因着建明帝的到来,是以建明帝坐左手主位,平阳王夫妇并坐右手主位。

这没什么争议,令蒋氏不满的是,平阳王将本应由她坐的位置给了宋老夫人。

蒋氏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她可是老平阳王明媒正娶的妻子,不管与温冀感情如何,她的身份都无人能质疑。

可薛韶是哪根葱,凭什么来平阳王府撒野!

“薛韶,难道你自己没有孙子不成,今日是平阳王府的大喜之日,你这是何意?”

蒋氏与宋老夫人之间本没有什么私仇,可蒋氏忘不了,她曾因说薛韶坏话而被兄长掌掴一事。

英国公与蒋太后是嫡亲兄妹,而蒋氏只是个庶女。

早些年蒋氏卑躬屈膝小心讨好,后来一朝嫁给老平阳王做妾室,也算是扬眉吐气。

可自卑会存在骨子里,有些怨恨也永远无法消散。

其实宋老夫人本也有些犹豫,她对温冀虽有照拂之情,可坐在这却也不合常理。

可待看到蒋氏张牙舞爪的样子后,宋老夫人反是气定神闲下来,不紧不慢的道:“客随主便,这里既是平阳王府,我自是要听平阳王爷的安排。”

“薛韶,你别得寸进尺!”蒋氏气得咬牙切齿,见宋老夫人不为所动,便瞪着平阳王道:“温冀,你的眼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母亲?

你是想让全天下都来嘲笑我平阳王府没有规矩吗?”

平阳王妃见平阳王脸色阴沉下来,忙笑着道:“母亲这是说的哪里话,王爷心中自然有您,也为您准备了位置啊。

宋老夫人当年对王爷有照拂之恩,王爷时常与儿媳说,若无宋老夫人,王爷怕是难有今日。

救命之恩宛若再生父母,王爷敬重老夫人乃是重孝道尽仁义,母亲该支持王爷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