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佛摸着下巴深深思考,才:“就叫‘孟七不堪寂寞移情别恋,督军可怜打不过白脸’。”
孟萋萋这次是真怒了,嗷的一声扑过去要抓烂米的脸,被田大佛一把抓住衣领。
“你急啥!”田大佛揪着她晃了晃:“米,把前几章念给她听听。”
米翻开白本前面几张,孟萋萋见上面已经被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米问道:“孟七想从哪一章听起?是‘旷世畸恋能怪谁,孟七初遇督军之日’还是‘孟七的目光热情似火,督军遗世独立未曾看见’。”
孟萋萋牙帮子都咬的咯吱咯吱了,米却还在自顾自的:“不过就我个人来,我最喜欢那章‘督军抱病在军营,孟七茶思饭不想’。啊,好一段挠人心肝的爱情!”
孟萋萋愤怒的看向田大佛:“肯定是你出去的!”
田大佛不理她,招呼着周围弟兄们:“一会米写完,我要先看的。”
有个兵弱弱道:“每次都你先看,一看就是好几,好了三连载一期,我这都欠下好几期没看了。”
田大佛瞪着他铜铃一样的大眼:“一边待着去,我这都看到最新的了,正是重要情节关头呢!不能等。”
孟萋萋正欲发飙,余光却见有人掀帘进来了。目光往门口一转,张兰成修长的指节端着木盆,干净整洁的衣裳袖子挽到了手腕处,若不是他长相实在普通,孟萋萋觉得这个张兰成简直气度非凡。无论在多么邋遢的环境里,他总能一副干干净净的模样。
这也是一个人厉害之处。
孟萋萋见他进来,想到田大佛他们起哄的事,有些尴尬的扭开了头。张兰成眼神在孟萋萋身上转了一圈,并在田大佛等人的注视下旁若无人的走到了自己铺子前老实坐下脱鞋。
米立刻冲过去,孟萋萋要抓他却已来不及,米拿起本子问:“张兄,请问你对插足他人爱情的看法是什么。”
张兰成没有话,抬头古怪的看了米一眼。
米又问:“你曾想过会被一个男人爱上吗?”
张兰成终于开了尊口:“被男人?”
米见他这般反应,马上在本子上写道:“张兰成被孟七的爱意蒙蔽双眼,拒不承认…”
孟萋萋简直要暴走了,张兰成听了米的话,眼神又幽幽的往孟萋萋这边飘了过来。田大佛走过去大马金刀的坐在张兰成旁边:“兄弟,不是我,孟七虽然之前喜欢的是督军,但现在既然喜欢了你,你就要知足,好好地跟人家在一起。”
张兰成的眼里似乎有波光在流转。
孟萋萋忍不住了,粗着脖子吼了一声:“谁喜欢他了!”
第228章 临江的王府
米左右看了一圈,又奋笔疾书:“在这场矫情的畸形爱恋中,最终孟七会选择督军还是张兰成呢?”
孟萋萋再也忍无可忍,扑过去一把抓住米的白皮书,作势要撕掉。营帐里的汉子们见她这个举动都发出了不与身份匹配的尖叫声,米伸出他那油腻腻的手就要跟孟萋萋扭打到一起。
眼见着他的手就快要碰到孟萋萋了,孟萋萋却觉自己领子被人用力一拉,整个人都被迫后退了好几步。米的手自然也扑了个空,他连忙去捡地上的本子,顾不上一旁的孟萋萋。
众人都去检查他们的白皮本有没有受损,唯有孟萋萋心下疑惑。
她比量刚才自己的位置和现在的位置,这之间的距离不是被人一提就能退这么多步的。她回头看了看已经站的离她有些距离的张兰成,后者正一脸平静的看着田大佛一堆人捧着白皮本哭抢地。
这个摔跤比赛中最后一名的张兰成,真的如他外表看起来这么弱?
晚上大家闹够了,准备入睡的时候,田大佛才嗷的一声大叫:“我的床榻怎么湿了!”
孟萋萋就躺在他旁边,听言坐起身一看,果真是湿了,闻了闻味道好像是茶水一类。众人面面相觑,田大佛骂骂咧咧的:“今晚可让老子怎么睡!”
张兰成静静道:“大佛,不如我跟你换。”
众人惊诧的看着他,就连孟萋萋也目瞪口呆。田大佛的床铺湿了,躺着多难受,别人避之不及,他张兰成还主动要换。众人都觉得他脑子不太好使,可是当大家的目光看向孟萋萋又看向张兰成后,惊诧的眼神就变成了了然。
田大佛也一副成全的姿态,一个利索起身抱着被子走到张兰成的床铺边,还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恩情兄弟记住了。”
张兰成没什么,只老实的躺在了孟萋萋旁边。熄灯后,营帐里没多久就此起彼伏的响起呼噜声。
孟萋萋看着张兰成背对着自己侧躺的背影,她吸了吸鼻子,总觉得自己好像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但再一仔细辨认还是营帐里的汗臭脚臭味。
张兰成的被子都给了自己,现在床榻都是湿的,他就这么躺在上面,会不会冷呢?虽然已经是春了,但晚上不盖被子多少还是会生病的……
张兰成身子一怔,感觉到有什么正盖在自己身上。
孟萋萋拍了拍被角,低声:“谢谢你的被子,不过你自己盖。”
张兰成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夜里只有无声静谧。
孟萋萋睁着眼看着张兰成的后脑勺,慢慢的闭上眼睡熟了。
孟萋萋几乎每都想溜去盛嘉彦的营帐那边查探情况,但军营非寻常地方可以随便出入,尤其是盛嘉彦的身份特殊,通常守卫森严,孟萋萋想要混进去根本不可能。只能在外面干着急,也不知道盛嘉彦的病好了没有。
大军一路南下,所到之处皆有当地太守接待。
让孟萋萋有些疑惑的是,听营帐里的汉子们讨论,这一路走来,越往南这些太守的言辞就越发闪烁。问起灾情问题时,却统一的回答已经用了朝廷的拨款赈灾,一路上更是没有看到四处逃窜的流民。这次一同跟着三皇子南下的除了盛嘉彦,还有一个叫李愈的将军,他是个三十出头的中年人,有种不怒自威的架势,打了一辈子仗的李愈隐隐感觉到事情的不对,但他也不出哪里不对,只能让人快马加鞭把情况告诉楚王谢崇明。
南方风景极好,又正逢春季,春风吹绿了街边杨柳路边青草。行军多日下来,孟萋萋已经编了好几个草环给营帐里的汉子们戴了。
在一个春雨细如丝的气里,大军终于抵达临江郡。刚入临江地界,孟萋萋触目所及皆是往来不绝的商队,一座接一座华丽精美的矮楼拔地而起,飞龙画凤的雕梁画栋比比皆是。街上百姓大多数穿着不菲谈吐非凡,孟萋萋甚至有一瞬间觉得临江郡比楚国的都城也差不了多少,看来这个临江王云准治理手段的确了得,怪不得民间有只知临江王不知楚王的法。
在他们快要进城前,临江王云准已经在城门带人迎接他们了。
孟萋萋站在士兵堆里偷偷抬了个眼皮想远远地看云准一眼,但奈何实在有点距离她看不见,只能隐约见到临江王衣着清雅,周围的人将他簇拥的紧。
隐隐听到他与三皇子和李愈寒暄,又问了怎么不见盛嘉彦。李愈盛嘉彦感染风寒,正在马车里休息。云准往大军最前面的马车里看了一眼,马车上的帘子纹丝不动,云准一笑便没再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