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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五行缺钱 简梨 4731 字 1个月前

这当然是严立德瞎编的,也就欺负韩文不懂武功,以他的水平要遇险得是大军围困的场景,钱氏又不是九天玄女,没办法从大军中把他救走。

知晓内情,韩文就放心了,劝弟子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陛下贤明,不也准了周太皇太后去帝谥,不祔庙,别祀于奉慈殿。钱家也有爵位,我知你是爱护正妻之人,可万不可因此怨望陛下。”

严立德笑了,“老师多虑了,弟子岂是这种人。”

当今陛下没有受过钱皇后的恩义,对她的家族能出于礼法,补偿一个安昌伯爵位,严立德已经很满意了。是的,补偿,按照礼制,钱家在宪宗时期应该有侯爵爵位,到了当今治下,当然是降等袭爵,只有伯爵之位。陛下没有明说,但一言一行都表达着这个意思,是替先皇补偿给钱家的。

陛下以仁孝注称,可对先帝也不是全然孝顺吧,不然不会“纠正”先帝的错误。他现在身体这么虚弱,何尝不是当初先帝放任万贵妃为祸宫廷所致。

“你能明白就好。”韩文捋着胡子微笑,但还是不明白,“牟斌怎会对你不满?”韩文不信严立德不知道,还未成婚就爬到了三品大员的位置,除了锦衣卫和东厂这样的特殊部门,朝中谁不是熬资历上来的。若无敏锐触角,别管多大的功劳,早就被这湍急的朝堂暗流卷到河底了。

“这次牟指挥使不满的原因和弟子类似,您忘了,他的长子娶妻周氏,周太皇太后那个周。”这次看似严立德和牟斌的口角,实际上是两代皇太后的比较,或者说是礼法之争的延续,嫡庶之争的体现。

都说国人好面子,死人的事情也能争的气死活人,不,这不一样,皇家事不一样。在正史中,大明制度只有嫡后能与皇帝合葬,自周氏之后,就开了先河。若不是她这个先河,又怎们会引出嘉靖时的“大礼议”,若非大礼议,又怎会引出皇权和相权之争,让大明的文官集团第一次深刻认识到,皇帝就算几十年不上朝,只凭他们也能把国家治理好,然后就是无情无尽的党争。

严立德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苛刻了,怪眼前摔碎的这颗鸡蛋毁了一个养鸡场的梦想,可他既然站在这条历史长河中,就希望保住这颗蛋,保住自己安身立命的基础。

他安身立命的基础是什么?是那部史书,他之所以死而复生,有了一生三世的传奇,都是因为那部史书?已经有了列传,他何时能结束这场游戏,是由“世家”到“本纪”吗?若是一直在“列传”上打转,那个不知名的暂且称他为“史书”的高阶文明会放过他吗?大明人才济济,陆小凤世界的江湖也偏向平稳,他不可能一步登天做皇帝,所以他要保证自己的家族长久传承,争取做到“世家”的程度。

怎么保证自己的家族长久传承?抱歉,他也没有答案,他正在试着去做。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自己。

“就是说实际与你们俩并不相关?”韩文捋了捋胡子,道:“改日我约牟斌出来,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别坏了你们的交情。两位太后都去了,活着的人还较什么劲。”尤其人家正经钱家、周家后人和平相处,你们两个勉强沾边的跳个不停,也太搞笑了。

“是,听老师的。”严立德不认为这是小事,但韩文不会信的,只能由他了,日后事实会证明的。

“陛下今日精神有些不好,又叫了太子回朝,看来朝中流传说陛下有恙的消息不是误传,你暂且不要拿钱、周二位太后的事情去打搅陛下,免陛下忧心。”韩文叮嘱道。

“是,弟子省的。”陛下又不会对钱家额外施恩,他去打搅陛下做什么。

“太子出门游历,回来看着也长大许多,你虽目的不纯,但也做了件好事。我看你与太子关系亲密,日后也要多规劝他走正道,殿下肩上担的是天下万民啊。”

“是,弟子谨记。”

“你与钱氏定亲,什么时候也让我那老婆子瞧瞧,她待你跟孙儿没差,知道你定亲不带媳妇儿来见她,可得吃醋。”

严立德笑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弟子巴不得呢。钱夫人原准备递拜贴,可弟子想着要亲自和老师说一说,才显得郑重。”

“你呀,就是心太细。”韩文进入书房这么久,终于笑了,“行了,下去洗漱吧,你的房间也还留着,衣裳也有。”

韩家大宅只有三进,可在外院也给严立德专门辟了几间屋子,这是他作为关门弟子的待遇。所以严立德才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呢,当了师父,真是衣食住行无一不包,仕途前程,连娶妻生子都一并帮着操心,亲爹也只能到这份儿上了。

严立德现在还是光棍儿一个,严府也只有他一个主子,完全不必担心和谁交待,今晚就住在韩家了。刚好,韩文还要和他说一说朝廷局势,他离开一个月感觉像离开了一年,皇帝的身体、朝臣的态度,远离朝廷的他即便有消息也不能尽信,如何比得上韩文面授机宜。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严立德就告辞了,他昨天就吩咐人去安昌伯府上地拜贴,回去一趟,名分已定,他终于能正大光明的走进安昌伯府了。

第87章 严立德世家

严立德从韩府出来,就直奔安昌伯府。严家下人已经备好礼物等在韩府之外,跟在他后面,足足驾了三辆马车,可见严立德对此次婚事的重视。

明朝北京分宫城、皇城和外城,宫城是天子居所,皇城是国家机构、少量高官贵戚住所和少量高档商业组织所在,外城就是一般官员、百姓的居住地了。韩文作为户部尚书,自然在皇城之中,安昌伯府按理说在皇城也有一席之地,可谁让他们处境尴尬呢。钱雄很有自知之明,早就搬到了外城,他由寡母抚养长大之后,周氏已经独尊太后,皇室对钱家没有任何表示,尤其钱皇后葬礼还受到妾室的诸多刁难,钱家更是死心了。当今继位,钱承宗受封安昌伯之后也没搬回内城。他们家无人担任实职,在不在内城有什么关系呢。

安昌伯府在宣武门西边,多亏钱家先辈英明把房子建在这儿了,外城的房价比内城低了几乎一半儿,钱家的府邸名义上是五进,实际上里面还包含了花园和演武场,若不是碍于规制,不知钱家要把房子建多大多漂亮。

严立德到的时候,钱府大管家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对于未来姑爷,他们家一向热情。钱家已经两代单传了,当初把房子建这么大就有以房养人,若是有一天,钱家子孙能把这座大宅子住满,那钱家就真的兴旺了。到了安昌伯这里,钱夫人给钱家生了三子一女,实打实的功臣,三子早已成婚,严立德如今求娶的正是幼女。

钱家终究出过一任皇后,且是颇有贤名的皇后,先祖留下了许多家业,这座大宅就是其中之一。可坐吃山空,等到了钱承宗这里,大宅子已经锁了大半,当年钱家连宅子都无法维护。当初爵位还没下来,钱承宗直接跟着走镖了跑了,赚了一大票银子才回来,这比银子足够修缮宅院了。尝到甜头之后,钱承宗就开始走镖了,慢慢成立了镖局,兼开了客栈、货栈,谁知道哐当一声,天上掉下个爵位来,这些生意只能由仆人接手,伯爵之位算是个家里的生意找个靠山。原本像他们这样空有爵位的外戚是不必学习文官忌讳那么多的,可不还有个周氏嘛,钱家人可不敢高看周氏的心眼儿。

所以与其说安昌伯是个富贵伯爵,不如说他是个江湖中人,他在江湖赚到了第一桶金,得到了安身立命的本事,对江湖十分有好感。不会像普通朝廷官员勋贵,视江湖人为“草莽”,这大约是开始严立德能接触这一家人的原因。

“小侄见过世伯,见过伯母。”严立德进门才发现安昌伯夫妇已经在正厅等着了,这让作为晚辈的严立德如何好意思,赶紧小跑两步,行礼作揖。

“成了,别闹那套酸文,咱家不讲究这些,坐吧。”安昌伯毫不见外,指了座位让严立德赶紧坐下。

“瞧你,斯文些,树行可是进士老爷。”钱夫人温柔笑道,从丫鬟托盘中亲自端茶给严立德。

严立德起身恭敬双手接过,连声道:“得罪,得罪。”

“坐吧,坐吧,你若是那迂夫子老夫也不会让你登门。这回……嗯……”即便是豪爽人,安昌伯作为女方也不好意思直接提婚事,太掉价了。

“此次回山西探亲,已把我心仪羽妹之事禀告父亲,父亲十分欣慰,在家中打点,亲上京城为我操持婚事。因有皇命在身,原本预计中秋之后才回京,父亲和我约的也是中秋之后,我父子两人都在,方是对羽妹的重视。哪知事情有变,提前回来了,我已去信告知父亲,父亲却说东西太多,原本时间就紧现在哪里挪得过来,将我臭骂一顿,让我给伯父伯母赔罪。父亲想尽善尽美准备婚事,耽搁时间了,请期问名只能等中秋之后了。”

“这有什么赔罪的,亲家重视阿羽,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钱夫人快人快语道。

“多谢伯母宽宏,这次回乡,父亲让我带了些特产过来,办差途中又去了一趟闽地,给二老带了些许土产。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请您千万别推辞。”阎铁珊让带回京城的真是“特产”,珠光宝气阁特产珠宝,不论是珍珠珊瑚,还是金银美玉,成套成套的首饰不要钱的往行李里塞,实在塞不下了干脆打包了两个大箱子走珠光宝气阁商路直接带到京城。

“这孩子,就是客气,我们在京城什么都不缺,到是你办差辛苦,我瞧着都瘦了,且黑了不少,定是吃苦了。”钱夫人说着说着就要张罗留他吃饭进补。

安昌伯赶紧拯救了他,道:“还是夫人心细,你先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好东西,都拿出来招待树行啊。”

“还用你说,羽丫头已经去了,哪儿用得上我。”话虽这么说,钱夫人还是微笑告辞,把空间留给两人男人说话。

“伯父,不知三位舅兄可在,阿坚呢?”两个人说话,开场白除了吃饭没,大多是谈两人都熟悉的另一个人。

“去城外庄子了,阿坚听说你来了,非要亲自打野味招待你。他们父子兄弟结伴去了,昨日收到你回来的消息就给他们带口信了,今天就该回的,没想到你比他们来得还快。”安昌伯笑道,他这辈子三子一女,钱则霖、钱则宏、钱则达,三个儿子顺利长大娶妻生子,自他有记忆以来,钱家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羽妹居然没有一起去吗?”严立德笑道,钱则羽是安昌伯幼女,和兄长们一个排行,年纪却和侄儿钱坚差不多大,拜入无相庵习武,也是个喜好武艺的妹子,不然不会一双天足,不会在西北战场和严立德相遇。

“女孩子家家,定了亲自然要在家里绣嫁妆,她娘看得紧啊。”安昌伯嘴上对钱则羽嫌弃,却疼她到骨子里,否则怎会让女儿如此“离格”。在严立德面前这么说,不是显得自己女儿有教养,附和男人的心态嘛!

严立德听出来了,笑道:“伯父可别拘着羽妹,我不在意这些的。嫁衣让绣娘来绣就是,个个新娘都自己绣嫁妆,那满大街的绣娘还不失业了。”

“别这么说,别这么说,丫头片子让她娘磨磨性子才好。”说得好听,可严立德敢肯定今天晚上安昌伯就能理直气壮的阻止媳妇儿再给女儿上针线女红的“酷刑”。“你父亲身体可好,家中生意可好?”谈了这么久,安昌伯才想起来问候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