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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五行缺钱 简梨 3502 字 1个月前

薛家老宅满树红梅竞相开放,辉煌的灯火照着这群衣衫褴褛的人,照得他们原形毕露,可惜就是没有主人。没有人出来阻拦,这群人反而不敢放肆冲击,领头的深怕有诈,赶紧约束着众人不要乱闯。话本戏曲里说过无数次的,真正富贵人家是有机关的,别是设了机关等着他们吧。

领头的带着人四处搜寻,没有人,没有银子,没有宝藏,就连厨房都只有一点儿存粮,比自家没家破人亡之前还不如,这真是大名鼎鼎的薛家吗?参与搜寻的众人都不敢相信。

领着人在薛家搜了半天,什么都没搜出,在看着满园红色,仿若主人家只是临时外出有事,随时都要回来,如此诡异真是让人渗得慌。

那些流民没有像之前一样,恨不得柱子上的装饰金粉都刮下来,反而慢慢退了出去。脑子转得快的已经想起来了,一路上不停有人煽动他们来冲击薛家,现在薛家又是这个样子,明显是上面人的鬼把戏啊!小人物虽然从众易起哄,可也不是傻子,这些事情明显不是自己这种人能惨祸的。

领头的和诸位小头目商议了一下,清点人数的时候发现一直以来给自己出主意的“军师”不见了,剩下的都是本乡本土知根知底的宗族乡亲。领头的把己方受利用的猜测一说,众人也赞成赶紧退走。他们就想抢点儿金银过安稳日子,贵人们的博弈不是他们能参与的。

没有组织人抵抗,大唱空城计的薛家老宅,居然没有受到严重损坏,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立在那里。

薛逊带着人走在密道,刚走没多久,银霜就过来接应了,先遣队已经到了目的地。“主子,太太和少爷已经安顿好,没有人发现我们退走,一切都按计划启动。”

“那就好,现在有消息了吗?怎么突然之间就有流民冲击金陵。”薛逊赶紧问道。

“是太子!”

“太子!他疯了!”薛逊虽然惊讶,但总有“终于来了”的感觉,他就知道太子总要出幺蛾子的。

“金陵可是龙兴之地,多少勋贵人家、公候府邸的宗庙祖坟都在这里,太子这是要与全体朝臣为敌吗?他怎么会引导流民冲击金陵,那些听令的人都没脑子吗?真出了事太子能保命,他们焉有活路?”薛逊连连发问。

“太子调开了驻守的士兵,又派死士在流民中散步谣言,金陵的驻军现在都等着把薛家一网打尽,不然仅凭那些扛着锄头钉耙的流民,哪里能打进金陵城?”银霜恶狠狠道,破坏永远比建设容易,他露头看了一眼,往日繁华的金陵城已经变成了一座废城,满目狼藉。

“太疯狂了!”薛逊喃喃道,不知说的是太子,还是那些流民。

“主子,太子这次恐怕真的要废了。”银霜道。

“怎么说?”

“主子以为太子为何如此孤注一掷?”如此疯狂,根本没有一国储君的气概,他败坏的江山可是他的!银霜也不卖关子,直接到:“先前太子请旨诛杀薛家,陛下不同意,陛下也想要我们的命,可不是现在,陛下可比太子好面子多了。太子干脆矫诏,圣旨都出京了,陛下才发现,派人追了回来,因用的不是通政司的人手,我们得到的消息才慢了。皇帝陛下能忍受太子孤高不群,能原谅太子败了海战,引发民乱,甚至能拿江山给太子殿下练手,可绝对不能容忍他冒犯君父权威!”

薛逊默然,他知道银霜分析的才是对的,千百条人命和君父尊严相比,皇帝看重的还是自己的威权。上万条人命,几十万人流离失所,只要太子在皇帝面前哭诉,疼爱儿子的皇帝就能无视这些,可一旦太子染指他的权力,皇帝就会忘记他是个慈父,悍然打击太子。

“太子要杀我,何必矫诏,一纸教令,我若反抗就是乱臣贼子,难道金陵驻军还能不领旨。太子名正言顺,何必矫诏,官盐当成私盐卖。”薛逊感叹道,太子是在不够光明正大,大道直行,阳谋赫赫,这才让人防不胜防。

“金陵驻军那也是陛下的权威,此次太子能够成事,金陵驻军也被蒙在鼓里,守将被收买,到时候有太子顶在前面,他也是被蒙蔽的可怜人。金陵乃是龙兴之地,意义决然不同。太子可能也是在赌吧,赌国难当前,陛下为了政局稳固,反而不敢轻动储君之位。”金兽感叹道。

“就算动了又如何,一辈子风光无限,临死还拉了垫背的,就是被废身死,也值了。”银霜补充到。

他们而今的猜测都是无用功,不知太子受了什么刺激才如此不管不顾,不过追究原因都是之后的事情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命。

第26章 薛逊列传

一行人仓惶转移至家庙,没错,金陵城东坊市的老宅地下有一条密道直通城外的薛家家庙。家庙素来一清苦闻名,在这里的都是清修的和尚。薛家家庙也不做荒年赈济、舍粥施饭的邀名之举,仿若就是红尘中的一朵白莲,只在这深山追求佛祖大道。如此名声,连流民都不愿来,每日青菜豆腐的素斋,如何比得上城中繁华、大鱼大肉的诱惑。

到了家庙,薛逊先去看过薛王氏。密道走的是直线,可也依旧是大半个时辰的路程。一路上薛王氏不假他人之手,一直自己抱着薛蟠,沉甸甸的赘在手上,着实辛苦。

“浩哥,浩哥,你来了……”薛王氏一见厢房门开,就喊了起来,这时候不通禀直接进来的,只有薛逊了。

薛逊大步进来,看薛王氏脸色红润只微微气喘,知道往日锻炼起的效果,略微放心。薛逊伸手接过孩子,发现薛王氏条件反射似的就躲,薛逊愣了愣,“阿素,是我,别怕,是我啊!”

薛王氏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忍不住泪流满面嚎啕大哭道:“浩哥……”

薛逊右手接过孩子,左手漏着薛王氏,轻轻拍打她的背部安慰,让她把一整天的委屈和惶恐都哭出来。不用她说,薛逊也知道她受了多大的惊吓,一路上肯定惊疑不定,不敢让孩子离开自己的视线。现在抱走孩子,薛王氏的手不自觉的还是弯曲怀抱的姿势,果然是吓坏她了。

“阿素,别怕,别怕,我在呢,浩哥在呢。这些早就在我的预料中,你知道的,我们会平安,我们还要看着蟠儿慢慢长大,还要给蟠儿添弟弟妹妹,还要看中孙子孙女出世,给咱们添重孙子重孙女儿……”薛逊喃喃细数,薛王氏的哭声越来越小,最后靠在他的肩头无声抽噎,冬天的衣服这么厚,薛逊也能赶到颈项边湿了一片。

“好阿素,累了就睡吧,我看着你睡,蟠儿就在枕边,我们一家三口好好歇息。”薛逊半骗半哄的把薛王氏扶上床榻,跟来的丫鬟十分细心,已经把火炕烧热了。也就家庙有火炕,因为清苦,没有那么多保暖的炭火、材料,才用了在北方普遍的火炕。

薛王氏又惊又累,身心俱疲,很快就睡着了,薛逊等她睡熟了,才出门去。

门口蔚蓝和湖绿站在门口听候任命,往日满头珠翠的侍女,现在只用发带绑好头发,没戴累赘首饰,身上穿的是胡服窄袖,脚下踏的是长筒平底靴。

薛逊随意瞟了一眼,心中满意,能留下来的都是知情识趣儿的,他们这一路说得好听是战略转移,其实与逃亡无异,再来点娇娇弱弱的副小姐,可吃不消。

“火炕是谁烧的?”薛逊问道。

“回主子,是奴婢。”湖绿福身道。

“嗯,你很细心,日后继续保持,好好照顾太太。”薛逊夸赞道,再问:“识字吗?”

“略微识得一些,往日帮太太管理嫁妆,照管库房。”湖绿轻声道,用最好的姿态、最精炼的语言把自己的才能表述清楚,又不能有勾引男主子的嫌疑,背心都开始冒冷汗了。

“很好,日后自称属下吧。”这个年代女子能识字、会算账,已经是了不得的人才了。

“太太和少爷在里面睡着,你们精心些。”薛逊嘱咐一句便大步往外走去,形势危急,能抽出片刻陪伴妻儿已经是难得。

蔚蓝和湖绿躬身目送薛逊走远,才惊喜的跳了起来,相互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惊喜,想要尖叫又响起房中太太和少爷还在休息,只能捂着自己的最,眼神是藏不住的高兴。

“湖绿,恭喜你,恭喜你,入了主子的眼,日后定会被重用的!”蔚蓝压低声音道,激动的都破音了。她们做丫鬟的,心思正,不想爬上男主子的床,上进的唯一出路就是得主子的青眼,发挥自己的才干,日后配给管事。

“同喜,同喜,现在外面,患难见真情,好好伺候主子们,总有我们的出路。”湖绿也安慰蔚蓝道,往日蔚蓝才是他们是四大丫头中最细心的,这次反而把她显出来了。不过锥在囊中,其末自现,主子必定能看见蔚蓝的好处。

“是啊,我就盼着这么一天。现在卷碧姐姐和竹青姐姐已经能独当一面了,一路上上镇静自若,戏文里的将军也就这样了,我日后若是像她们这样威风能干,真是……真是……死也值了!”

“呸呸呸,童言无忌大风吹去,说什么不吉利的。咱们且要好好活着,给主子们分忧呢!”湖绿笑道,她们能被留在老宅中,自有其不凡之处,至少心性坚韧,在流民冲城的时候,也没有乱了分寸。在危机时刻庆幸的是和主子共患难,而不是抱怨时运不济。

若是薛逊听到这些话,肯定更加欣慰,他手下的丫鬟可不是用来暖床浪费的,又这样的见识,不好好培养任用,简直暴殄天物。

薛逊走到正殿厢房,这里供奉的都是文殊菩萨,菩萨还是慈眉善目的供奉在高台,台下是散座各方的心腹,他们面前摆着酒肉,在寒风中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儿。

见薛逊进来,众人纷纷起身见礼,有人还不着痕迹的擦嘴,在佛寺吃肉,太放肆了些。